我越发的落落寡欢了,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着他对顾敏仪,到底是愧疚还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深情……想得多了,不但脑仁痛,心脏更痛。最后还是扛不住在大晚上的又开车去了江枫那边。
江宛如见到我回来了,笑逐颜开非常高兴,赶紧给我拿拖鞋,给我拿包包,给我端茶倒水,又赶紧吩咐保姆给我做饭,像是招待贵客一样,让我感觉到她是那么掏心掏肺的对我好。压抑的心境总能在江宛如这里得到些许的缓解。但是,当我回到二楼,经过顾敏仪的房间时,那沉重的感觉又来了……
回到我跟江枫的卧室,发现江枫不在。再瞧瞧这个卧室里,前天我走得时候,被子床单什么样,这回也是什么样,换言之,江枫这两晚都没在我们的房间睡。
我不禁攥紧手指,通体发寒……呵,我真恨这种眼尖心细又敏感的毛病,总让我活的那么累。
出门来,迎接我的又是江宛如那慈爱温和的面孔,她告诉我,“阿枫刚才出去了,他说去商场买点东西。”
“买什么?”我心想有什么东西是需要他连夜出去买的。
“这个……”江宛如笑了笑,“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出去有一个小时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回来。”
我只好转身又走进了顾敏仪所在的那个房间,抬眼一看,她还是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保持睡觉的姿势,说是睡觉,不过是处于无意识的昏迷中而已。我走到床边坐下,无意间又发现她身上的病号服被换下来了,身上竟是一件紫色的真丝吊带睡裙~
“怎么给她穿这种衣服?”我问江宛如。
“这个——是阿枫让穿的,说敏仪的一生还长,就算醒不过来了,也要给她正常的穿上日常的衣服,每天换一套,不能一天到晚都穿大码的病人服装……”江宛如温声说着,“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给她弄得漂亮点,让人看着心情也轻松些。”
“哦,”我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恍惚了,恍惚的哦了声,盯着顾敏仪身上的睡裙发呆,心里的寒意却在加深。
“妈。你给她按摩了吗?”我问。
“还没呢,阿枫说他——”江宛如大概想说江枫要亲自给她做康复按摩,但又考虑到我的感受吧,改口说道,“这不每天都是9点按摩嘛,刚给她擦洗了身体,打算休息一会再按摩呢。”
“我来弄吧,你去洗澡早点睡,”说着,我想去给她翻个身。但是转念一想,一直让她床上这么躺着也不是办法,医生也交代过在康复训练中需要把病人放在椅子上坐坐,活动腰部和躯干关节……于是,我打算把她弄到旁边的躺椅上去。
本来要跟江宛如一起抬的,这时楼下的保姆又什么事叫她,她就下楼去了,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看顾敏仪出事的这段时间也瘦了十几斤,看起来不到90斤的样子,估摸着自己也抱得动吧,就伸手去抱她……虽然很重很软,但我还是咬牙把她从床上抱起来了,并不像男人抱女人那么轻松,我弓着身子吃力的抱着她,正要把她放在几步之外的那把躺椅上时,突然感到她的身子好像隐隐约约的颤动了下,一下子就从我双臂里滑落了!
“砰!”的一声闷响,她整个人跌落在地!
“你在干什么!!”我心慌的正要重新把她抱起来,听到外边江枫的怒斥声!
他如风一样飞快的冲过来,紧张兮兮的一把将她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又不放心的对她身体做了各种查看后,转身就用那种能杀死人的眼神瞪着我,质问我,“……你刚才什么意思,想摔死她吗?她只剩一口气了,你还不甘心?!”
“……”我一下就懵了。
当那种委屈和痛苦像毒蛇一样缠住我时,我抬手就扇了他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