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刚落在阵中,忽然间从深坑中一道黑影激射而出,那是一条黑鳞玄蛇张着血盆巨口,一下子就将此人连头带着半截身子咬住,仰首一口吞了下去,随着肌肉蠕动入腹。
在进食完后,这条玄蛇朝着那几位弟子嘶吼咆孝了起来,不停地冲撞的阵法,鳞甲片片爆裂,鲜血淋漓,样若癫狂。
几个弟子正分站于这座阵法四角,神色不变地观察着这条玄蛇的情况,彼此相互交流着。
“这条玄蛇是不是关得太久了,神志不清了?”
“有可能,碧鸠之毒气味刺鼻难闻,纵然藏于修士血肉之中,仍无法彻底掩其味。”
“不是神志不清,它那是求死,看下它能在一钱计量的碧鸠下坚持得了多久?”
“嗯,不过这碧鸠并非上古异种,只是我们培育出来的二阶妖物,再加上玄蛇本是耐毒妖物,这一点点计量效果应该作用不大!”
“先看看再说,要是毒性不够,那我们后续再改进!此毒毒性不似古籍中所记载的那么剧烈,现如今还无法使二阶妖物毙命,更不用说大妖了。既然纯粹的碧鸠之毒作用不大,那下次看能不能加其他毒性进行调配。”
“二阶玄蛇剩下的不多了,要赶紧再培育一批出来。”
“经费呢,我们这一组今年的预算已经快用光了。”
“我觉得还是需要从碧鸠血脉下手,要再培育繁衍至少十代,以提高其血脉浓度,这毒性才能从根本上提升。现在做这些试验,都是只是徒劳而已。”
“碧鸠成年需要三十年时间,要是十代的话,那至少需要三百年时间,我们寿元可远远不够!”
“如果能突破金丹,那就有充足的寿元了。”
“别妄想了,以眼下我们几人修行的速度计算,就算不碰到修行瓶颈,那想要修行到筑基圆满的所需的时间,也超过了剩下的寿元,算起来突破金丹的概率微乎其微。我可不想将余生都浪费在这种几乎看不到回报的事情上!”
“安静,玄蛇胃液已经开始消化药奴血肉了,准备开始记录。”
这几位弟子在交谈之间,借助阵法增强自身神念,将那玄蛇从鳞甲到血肉内脏一览无余,开始记录着中毒之后的种种反应。
不过这位岳真人早已习惯这里的事情,他连眼珠子都没转动半点,自顾地走了过去。
曹魏则饶有兴致地看了那条玄蛇一眼,而后又扫视了此地布局,呈内外圆形,而在外圆之中诸如这般阵法的地方,不下数百处之多,其中关押的除了各般妖物之外,还有不少人族修士在内,这些人不是执法殿拘捕的邪修,便是从其他修行地界中擒来的修士。
而在阵法外,有不少面戴青铜鬼面的弟子在进行这种试验。
“如何,德操要加入暗殿吗?”刑真人问道。
“不了,我对这些没兴趣。”曹魏摇了摇头。
闻言,刑真人失望地叹了一声。
片刻后,一行人步入内室。
只见这地方占地方圆数里,在最中间的地方有一汪血池,翻涌着凶煞之气。
那岳真人趴在池边,伸到了血水当中,拉出了一条铁索,将一个昏迷不醒的修士给提了上来,而后将其定在身前,五指成爪按在了此人脸上,轻而易举地揭下了那一张血淋淋的脸皮。
而后他用力地甩了甩血迹,将其摊开来,对着曹魏兴高采烈地说道:“你小子找老夫改头换面,那绝对是找对人了。看一看,此人乃是西域筑基散修,前几年被我宗弟子暗中擒获,你要是去西域那边,可用他的身份行事。”
话语一落,此人便凑到了曹魏耳边,挑了下眉头,低声笑道:
“这可是赫赫有名的采花邪修,是无念寺安插在散修当中的一枚棋子。此人采花可不是偷偷摸摸的做派,那叫一个光明正大,还最喜欢当这人家丈夫面前办事,在完事后又当着人家妻子的面办了那男的,想一想刺激得很啊!只是嘛,这用了他人身份,一下子性情也不好转变得太多,到时候你小子看看找对还看得过去的夫妇,然后你明白的。此人生机依旧如正常时一般无二,无念寺那边的魂灯是不会有异常反应的。”
“岳老……”曹魏刚要出声婉拒。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此人脸色一沉,皱眉道:“看来你是不喜欢,真是麻烦!眼下宗门中活抓的西域宗门筑基后期实在不多,就几个人而已,那换这个如何?”
他又从血池中捞出了一个毫无片缕的女修,转头问道:
“那变换成女的如何?放心,以老夫的手段,保管从内而外连同法力气息都一模一样。当然只要不涉及神魂探查的手段,你身份就不会有破绽。其实要不是宗门禁令的话,老夫可为你施展一体双魂相融之法,此法几乎可以瞒天过海。只不过这隐患有些大,要是维持得太久,不免会使得自身性情大变!”
“岳老可否给弟子找一个寻常散修的身份?”曹魏问道。
“雪娃儿,德操此行游历不需要与西域各宗打交道吗?”岳真人问道。
“老祖曾嘱咐过我,德操游历不必要为其设下有太多的限制,可便宜行事。眼下西域局势有些动荡,各宗外松内紧,特别是对于在外安插的棋子审核极其严格,以《千幻灵面之法难以瞒过。”雪竹仙子说道。
“是谁和谁又打起来?”岳真人都囔了一声,将那女修扔了回去,而后又扯拉出了一条锁链,其中绑着一个中年模样的修士。
“天魔门与浩然书院。”雪竹缓声说道。
“这两个老冤家啊,从立派祖师开始每一代的弟子之间一直打到了现在,还能越打越强,不简单啊!”岳真人轻笑了一声。
这元婴宗门之间的大战,有很多本来没有参与其中的小门派小家族,那弟子总会无缘无故消失,甚至断绝了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