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关冲李勉招手,顺便将自己的帷帽拿下来。
“怎么不多带一个?”
程玉关一边给李勉戴帽子,一边道。
本来在自己头上有些大的帷帽,到了李勉头上,却仿佛小了一圈。
程玉关稳住帽子,准备系绳子,却发现因为李勉头大,本来够长的绳子此时有些不够用了,只剩短短一个头儿,程玉关需要紧紧抓住,才能用短短的头儿打结。
“再过来些,这绳子太短。”
程玉关认真系帽子,下意识对李勉说。
李勉暗笑一下,双手分开扶着船身,头猛地往前一伸,仿佛要贴上程玉关的脸上。
“哎呦!”
“啊!”
“这…”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
程玉关没注意,湖心亭和明心湖周围见到这一幕的人,此刻却惊呼出声。
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还以为两人…贴上了呢!
好在,还没有。
只是靠的近。
岸边,湖心亭,有不少人又松了口气。
却莫名失落,仿佛没看见预想中的画面。
程玉关趁机系好帽子,推李勉的肩头,将他推回原处。
“别靠这么近。”
程玉关道。
“为何?我们是未婚夫妻,便是手拉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何况刚才又没有碰到。”
李勉一本正经道。
“还是你自己有什么歪心思?”
程玉关懒得跟他逗嘴,抓住船桨,接着划起来。
一场休沐日的游湖,让京中所有人看到了四皇子李勉对未婚妻程玉关的喜爱。
本来对程玉关还有些微词的京城百姓,听说之后,心中不满放下。
他们本就是为四皇子鸣不平,既然四皇子喜欢,那程玉关又有什么不行呢?
大多数人的想法改变,但是一部分人心底固执,从心底不肯接受。
比如程玉楼,比如福成福山,比如对四皇子有意的贵女,又比如,看不上程玉关之人。
归根究底,爱恨嗔痴妒,是原罪,让人轻易解脱不得。
为旁人的事,沉沦其中,令自己陷入泥潭。
京城日子过得快如闪电,程玉关每日要看大乾几处分店日常调货和账目,忙的出去玩都要抽时间。
李勉更是。
他是皇子中,唯一的实权之人,牵扯众多朝臣的心。
因此每日除了本身的公务,还有不少官司找到面前,需要他去处理。
这一晃,距离他们上次游湖,已经过去大半个月,进入七月,天气陡然凉爽起来。
这是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
“小姐,宫里的彩绳编的真好看,奴婢翻来覆去看了好些遍都没有头绪,不知该怎么做。”
流云摸着程玉关手腕儿上的彩绳,欣羡的说到。
程玉关举起彩绳,看了看,“这是跟姨母送的乞巧礼一起来的,待乞巧宫宴当天,我替你问问。”
流云大喜,“那就好,那就好!”
女子不仅仅喜爱金银珠宝,也喜爱彩绳宫绦这等不值钱但是需要巧思的精巧小物件儿。
很快到了乞巧宫宴当天,程玉关依言带着流云进宫。
这是女儿节,常氏等贵妇人未被邀请,只程玉关这等未出阁的女儿家被邀请进宫。
常氏叮嘱小心,赵氏钱氏两个嫂子也只能艳羡的看着小妹的马车进宫。
“小姐,我们一直走进去吗?我看其他贵女,都将车停到北宫门。”
流云跟在自家小姐身侧,有些好奇的左看右看。
这里是一处甬道,窄窄的宫墙高高的耸立,非要很用力的仰头,才能看到头顶那偶尔出现的石制烛台和头顶的一线天空。
前后仪门远看好像也被青砖砌住,若是第一次走在这条路上,说不得心里发慌,如无头苍蝇般转不出去。
流云看得心下慎得慌,也兴奋的不行。
这是她第一次进宫,果然宫里气象不凡,连这墙这路,都透着威严不凡。
程玉关手端放在腹部,规规矩矩的往前走,边走边跟流云说话。
“北宫门人太多,咱们从东侧门进来,到凤仪宫,反倒能快些。”
流云听了,点头,“听小姐的。”
她什么都不懂,但是自然相信自家小姐。
经过一处宫殿,流云好奇的看过去,只见殿前大大的匾额上,写着“凝晖殿”三个大字,一个灰衣的小黄门守在门口,似乎在日头里走神。
听到脚步声,小黄门睁开眼脸上顿时一亮,冲着自己就过来,流云正要去拉小姐,却见小姐从袖笼拿出一包猪肉脯,扔给小黄门,“孙记的炙猪肉和烧饼,我记得你喜欢吃。”
听了程大小姐这话,小黄门面上更是开怀,接过炙猪肉揣进怀里,“奴才就随口说过一回,怎么您还次次想着奴婢。今儿乞巧,您快去吧,后宫里这些天可热闹呢!”
程玉关没多停留,略站了站,说了两句话就拱了拱手,走了。
流云好奇的回头,却见小黄门含笑目送两人,目光对上,两人都客气点头。
“小姐,这是您在宫里的熟人吗?”
走远两步,流云好奇的问。
“是啊!”程玉关点头,“除了凤仪宫,最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