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自己的还不如。
瞬间,常氏心中一恸,扔了鸡毛掸子。
程玉关见状,放下心,手中力气放松。
常氏此时,却一把反手握住程玉关的手,指着儿子。
“你整日东游西荡,正事儿一点儿都不做。你去照照镜子,看看如今自己的模样,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你再看看玉关!她的手比你我还粗!”
常氏哽咽片刻,接着看着儿子吼道。
“就这般,你还整日喊这苦闷,打着这旗号,让我们心疼,好让自己有借口去八大胡同浪荡是不是?”
“你这般软弱,又整天给自己找借口无所事事消遣的模样,哪家女娘能瞧得起你?难道你也想,娶个程玉楼那般贪图富贵享受的?”
常氏的话,直接撕掉程琅的面皮。
本来他面对程玉关的质问,还振振有词。
此时面对母亲的话,程琅顿时惭愧的低下头,不再多辩解什么。
见儿子低头,常氏将手中鸡毛掸子一扔,看着程琅。
“你这次实在过分,我不能再替你兜着了。待你父亲回来,就请家法。”
…
常氏的鸡毛掸子,只是开胃菜。
待程留川回来,听闻程琅的“英雄事迹”,在两个哥哥嫂子震惊的目光下,程琅惭愧低头,程留川则黑着脸。
“请家法!”
程大哥,二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逛青楼是程家祖训明令禁止的。
谁也抵赖不了。
因此二人心知肚明,也不好去劝父亲。
倒是两个嫂子,心疼小叔子,想要上去拦住,却被各自夫婿拉住,摇头。
两个嫂子没有办法,只能看向程玉关。
家里,程玉关说话管用。
而且程玉关跟程琅一向亲近,若是她能开口劝阻,自然是好的。
看着两个嫂子殷勤的目光,程玉关没有动作。
有些事情,就是规矩,不能打破。
堕落就像毒品,毁人意志,磨人心气儿。
有些人,父母精心教导十几二十年,一朝堕落,便万劫不复。从此不再是堂堂男子汉,而是成了一个让人怒其不争,虚名假气的可怜虫。
这等人,这辈子便是废了。
深知这一点的程氏夫妻两个,自然要挽救自己儿子。
眼下自己儿子竟然也沾染这等陋习,别的不说,先打一顿让他长长记性,再别有惩处。
希望时机还不晚,这个儿子,还没有彻底堕落。
“砰!”
“砰!”
…
势大力沉的板子,打在程琅的屁股上,起初程琅还痛的叫出声,随着一个木板被打断,程琅反倒憋住气,不再哀嚎。
程家庭院,一时间只有板子次次到肉的声音。
…
“母亲,父亲,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事儿的!”
已经打断了三根粗壮的棍子,程琅的屁股不知挨了多少下。已然血肉模糊。
两个嫂子何曾见过这等场面,纷纷扑上去,拦住执家法的下人,又回头劝到。
“父亲!母亲!京城风气如此,不能全怪三弟!不能再打了,难道您真的要把老三,打成残废不可吗?”
常氏闻言,似有动容。
她何曾舍得小儿子。不过是想要让他彻底改邪归正罢了。
常氏看向程留川。
眼见程琅此时进气儿多出气儿少,程留川坚毅的面上,这才出现缓和。
“总算没有哭爹喊娘的求饶,想必你也是知错的。”
程留川沉声对昏沉沉的程琅说到。
接着,也不管已然昏迷的程琅能不能听到,紧接着安排道。
“并州北部,人烟稀少。却有一处石矿。三日之后,你便坐车北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回京!”
说完,程留川甩袖而去,只留常氏在原地,张罗着照顾儿子,请大夫。
…
程玉关看着三哥惨状,心中不忍,却也知道,父亲是在挽救三哥。
若还在灯红酒绿的京城,已经破戒尝过鲜的三哥,如何能抵挡无处不在的诱惑和别有用心的人?
只有在苦寒的北地,说不得,三哥能重拾天真,找回为人的真味。
程琅到底不是京城这般,从小被女色掏空的公子哥儿,打折了三根棍子,第二天便清醒过来。
面对父亲的惩处,程琅深知家规森严,便没有反抗,默默接受。
往日里最小的老三如今沉默的让人替他心疼。
程琅两个嫂子,便替他出头来了。
…
“小妹,往日里你跟三弟最好。如今三弟落难,你竟不管不顾。这还是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吗?”
钱氏率先质问。
接着,赵氏拦下冲动的钱氏,拉着程玉关的手,柔声细语道。
“小妹,若是三弟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也知道,他一向没心没肺,并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他这次,找父亲说说情吧。母亲是宗妇,不好主动违背家规。你说话也管用,就算是替母亲着想,也该出面,替三弟解解围吧!”
“就是!”
…
两个嫂子一唱一和,程玉关听的心中感动,又有些被误解的酸涩。
人心隔肚皮。
便是你掏心掏肺,别人尚且误解。
好在程玉关不是个钻牛角尖的,听了两个嫂子的话,只一笑。
“两个嫂子对三哥的好,我明白。我对三哥的心如何,也不用证明给任何人看。”
钱氏不服,似要再说什么,却被赵氏拦下。
“小妹说的好听,却是当真不管了?”
程玉关在两个嫂子的目光下,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下子,不仅钱氏,连大嫂赵氏也不再多坐,径直起身,甩袖离开半坡堂。
…
“小姐,三公子那里,您当真不管?”
程玉关摇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