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彭的事情是我故意为之”。
突兀地坦白让李明友一愣,他没想到叶明植会这么直接,但也很快地调好了情绪,“怎么选老彭?”
叶明植从桌子上拿出一根烟深深吸了两口,借着尼古丁的气味,他把悲怆演绎得淋漓尽致。
“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每天无所事事,如同鸡鸭鹅狗一样,不同种群不同大小,每天做的事情也不同,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吃什么不重要,有的吃就行”。
李明友听出他话中含义,这鸡鸭鹅狗指的是那群不安分的员工,好奇为什么会这么比喻,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群鸡鸭鹅狗数量很多,每个物种都有一个首领,但这个首领也许是来得早,所以担任了老大的职位,他做的也不是让自己的手下吃得更好,而是想办法去压榨它们,直到对方再无怨言”。
“但物种的不同,决定了生存的空间,当场地越来越小,它们各自之间会发生争斗,我们时常看到他们每天打作一团,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想保证自己的领地不被别人侵犯”。
“直到有一天,农场主不再给他们饲料,并且也不能约束它们的行为,这个时候它们为了吃的只能反抗,有地跑出这个圈,有地去偷东西吃,更有过分的,会对曾经的主人发起攻击”。
“当然,它们会先试探的攻击给他们喂食的人,而作为人类,如果不能及时避免这件事情,可能下一个受伤的就是我们”。
叶明植不带任何情绪地说出这一段话,此时他心中不仅把员工当成家禽,就连自己也仅仅是喂养饲料的工人罢了,而这个农场唯一的农场主,现在只有一人。
他通过自贬的方式把李明友抬到众人之上,让他不再顾念这些人的情况,也让他弱化彭禹的伤势。
李明友听到叶明植的诉说,心中也渐渐生出一种凌驾于人的感觉,正如叶明植说的一样,他是农场主,叶明植是喂饲料的工人,而那些员工只是饲养的家禽。
“老虎镇家,野狼外出狩猎,忠犬管理鸡鸭鹅狗,仆人每天照顾老虎,收取鸡蛋鸭蛋,获得新鲜的牛奶,养大肥猪羔羊,这是他们的工作”。
叶明植无奈地笑了下,他知道这么说确实很过分,但对于社会阶层而言,有些人就是如同这些畜生一样,只能不停地干活。
“彭禹这个人很忠心,忠心的结果一定是被人用的,另外几个副总也许也可以,但他们可能要求会更多,并且不会做到这个结果。而这场戏就需要这样一位忠心的人,去做关键的推动”。
“其实在我看来,彭禹受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下面员工该如何处理”。
经过上面的铺垫,叶明植终于说出了他的企图,他在暗示李明友,这群员工和他没有区别,无论他怎么闹,也都跳不出这个圈,他的工作只限于此。
而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是让他打消对自己的抵制。
果然,李明友被他这些话所打动,也清楚老彭受伤在所难免,便不再抓着这件事,“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叶明植暗暗松了口气,见到事情正按照自己设定的来,便拿出一张纸,写下了一些名字。
“我之前就说过,要借此机会辞掉一部分人”。
“但是,如果把这些人开除了,咱们做这件事还有什么必要?”
李明友有些不解,按理说现在正是牵制他们的时候,为什么要辞退?
叶明植摇头笑了笑,“开除的不一定是闹事的,而是那些观望的,毕竟悬着的刀才最有威慑”。
“你有人选吗?”
“嗯,有几个”。
叶明植把名单写好后递给了李明友,这些人分别是:金处黄海、石膏组段永平、蜡型组郭军、铸造组郭华、钢牙组张栋、排牙组陈乘、上瓷陶谦、车瓷陆娜、质检部何跃、客服部吴涛、采购部刘珲、市场部赵荣华、技术研发部李德安。
李明友接过名单只扫了一眼便吃惊地问道:“都要开了?”,这几乎是公司所有部门的领导,如果都开了那工厂可以直接关了。
“怎么可能”。
叶明植拿着笔在上面边说边画,“吴刘李赵四人是你的亲信不能动,黄波、段永平、张栋、陶谦是这次参与者需要留着”。
“我觉得公司人确实有点多,裁员是肯定要做的,刚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一些不听话不作为的人赶走”。
李明友疑惑道:“你是说把那些闹事的都赶走?”
“准确说是一部分闹事的和一部分不作为的,现在段永平他们应该会很听话,但是那些一直观望得就不好说了”。
叶明植的意图就是用彭禹的伤势牵制住一批人,让他们在一年内每天都活在焦虑中,这样不仅可以随意驱使,更不用担心会造反,而把一批不是很忠心的赶走后,剩下的都是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