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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对于“公主”的认知只在戏文里。
戏文里的公主,个个都是金枝玉叶,手握权柄,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句话就能让人鸡犬升天,也一句话就能覆灭一个家族。
所以冷澜之嫁进平南侯府的时候,她也是敬重过这个儿媳的。
但随着她与冷澜之的相处,她发现这个公主儿媳和别人家的儿媳并没有什么不同,都得敬重自己这个婆母。
在侯府,自己说一不二。
久而久之,她的敬畏之心也就没有了。
如今看着黄氏对公主恭恭敬敬的模样,她忍不住怀疑,自己巴结讨好这位户部侍郎夫人,真的有用吗?
这样想着,她想要结交对方的心思也就淡了许多。
想不明白,她索性就带着人走了,并没有进去。
冷澜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没有留下黄氏浪费时间,只嘱咐对方带小丫头回去准备一下,过两日便命人将小丫头接过来。
黄氏离开的时候,人还是恍惚的,看着贺珩玥的眼神,也十分复杂。
她虽是户部侍郎的正妻,也生下了几个孩子,却没有生儿子的命,生的三个都是丫头片子。
指望三个丫头片子继承家业是没有可能了,毕竟府中还有几个哥儿。
她最中意的,乃是侍郎府的侧室张氏,也就是她的表妹所生的儿子,想着将来把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自己也能母凭子贵,坐稳当家主母的位子。
至于贺珩玥这个由低贱的歌姬所生的儿子,她从未放在眼中。
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经历了一次意外,却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竟然被公主所救,并以此为契机,让公主看上了他那个牙尖嘴利的姐姐。
回到侍郎府后,黄氏的心情还是有些烦躁:“这姐弟两个倒是好运。”
一旁的婢女不解:“夫人,伽罗公主看中的只是五小姐而已,并非三少爷,您何须烦恼?她一个小姑娘,还能翻出多大的水花不成?何况,伽罗公主虽身份高贵,为人却有些软弱,手中也没有权利,否则以驸马建下的战功,怎么可能只当个六品的百户?”
黄氏尺道:“你知道什么?公主这才叫有手段。”
“啊?”婢女一脸迷惑。
黄氏道:“听闻这位驸马并不是心甘情愿地求娶公主的,否则他当年也不会刚和公主成了亲就跑去边关。这次他常驻盛京,听闻也是公主求陛下下旨,他才不得不留下来。
至于这六品百户……你也说了他是堂堂驸马,即便不看战功,只看公主的面子,陛下也不该给他这么个尴尬的身份。
依我看啊,这还是公主的意思,为的就是逼迫驸马低头。”
婢女恍然:“原来如此。”
黄氏叹了口气:“罢了,三郎就三郎吧,好歹也是我户部侍郎府的哥儿,将来若是他真的弟凭姐贵有了大出息,那也是我侍郎府的福分。”
随即轻哂一声:“公主的婆母,果真是乡下来的村妇,这种人,穿上黄袍也成不了太子。”
别以为她没看到赵氏进了锦绣苑又离开,但凡是个有脑子的婆母,就不会如此打公主儿媳的脸。
黄氏走后,冷澜之命人给谢夫人下了拜帖。
谢夫人乃是当世大儒谢夫子的女儿,自幼饱读诗书,才干能力并不比那些有名望的男夫子差。
若非是个女子,她必定能够成为当朝栋梁。
不过,虽然她无法入朝为官,却当过不少贵族夫人的老师。
冷澜之虽然是在皇家学苑读书的,却也向这位谢夫人请教过学问,对其学问和人品都很是信得过。
三日后,她命人将贺芊芊接了过来,带着她亲自去了谢夫人的住所。
谢夫人今年四十有五,嫁给了杜太傅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