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有水老爷子在前面顶着,水大郎才在镇上学了一年,熬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科考的日子,并且不负众望地拿下了不错的成绩。
就在他的人生马上就要迎来新的征程的时候,水老爷子突然去世了。
自此之后,水大郎在家中的地位便一落千丈。
水老太太不再给他提供束脩,年仅十几岁的水大郎便只能充当顶梁柱,支撑起了整个水家。
他不但帮弟弟赚够了足够的束脩,帮弟弟完成了学业,支撑着弟弟考中了举人,还给自己兄弟三人和两个姊妹赚够了足够的彩礼和嫁妆。
可惜,不论是水老太太还是两个弟弟和两个姊妹,谁都没有将他当成一个值得敬重的亲人来对待,而是把他当成了摇钱树。
在水大郎成亲之后,这些亲人都担心水大郎会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和兄弟姐妹,便各种挑拨夫妻关系,在水玲珑出生之后,更是没少嫌弃水玲珑是个姑娘,说水大郎的妻子没有用,生不出儿子,无法传宗接代……
水大郎夫妻二人原本还算恩爱,却因为这些人一次次的挑事而导致裂痕越来越大。
最后,水大郎的妻子受不了婆家人无穷无尽的找麻烦,留下了一封遗书之后,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水大郎看到遗书,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受了那么多委屈,也才知道,在自己为亲人们努力赚钱、操持一家人的生活的时候,自己的女儿却在被她的亲奶奶、叔叔婶婶和姑姑用言语羞辱,被她的堂兄弟姐妹们欺凌。
他一怒之下找到了族长,态度坚决地与家里断绝了关系,并带着女儿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可以说,水大郎一家的悲剧,都是水家的其他人造成的。
这些人在水大郎离家之后却没有半点反思,这会儿竟然把注意打到了他们亏欠良多的水量龙的身上!
“当年你们两头挑事,害死了你们的大嫂,又险些害死你们的亲侄女儿,导致你们的亲大哥在一怒之下和你们脱离了关系!断绝关系的文书,需要我拿出来吗?”
水二婶笑容一僵,但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什么文书不文书的,文字是死的,但你骨子里流淌着的水家的血脉可是活得!
你和水家,那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怎么会因为这一纸文书而断绝呢?”
杜老板也笑呵呵地打圆场:“是啊是啊,贤侄女儿,你不知道,这些年你爹可是没少后悔呢!”
冷澜之挑眉看他:“杜老板和家父即便是同在盛京的时候也没见过面,怎么会知道家父后悔不后悔?”
“你这死丫头,怎么油盐不进的!”见冷澜之怎么也不肯服软,水二叔怒了:“我也是给你脸了,竟然跟你说了这么多废话!
既然好言劝你你不听,就别怪我不客气!”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就冲了进来。
顾湛眸中染上了冷意,缓缓走到了冷澜之面前。
水家夫妇并没有把穿着灰扑扑的仆从衣服的顾湛放在眼中,杜老板虽然觉得顾湛可能会武功,却并不觉得他有多厉害。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么。
他提醒道:“水兄,毕竟是一家人,你可不要真的伤了贤侄女儿……”那张脸。
“放心。”水二叔漫不经心:“毕竟是我侄女儿呢。”
又厌恶地看着顾湛:“但是对这个贱民,不必留手。”
顾湛冷冷一笑。
冷澜之摇摇头:“蜉蝣撼树,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