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最近的心情很糟糕——非常糟糕。

同学们总是看笑话似的对他指指点点，乌姆里奇和斯内普更是处心积虑地在课堂上为难他。哈利甚至觉得麦格教授对他都严厉了许多，这是不是在怪他鲁莽行事连累了邓布利多校长？但这并不是哈利想要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被开除也不愿意邓布利多校长离开霍格沃茨。

不过一想到离开霍格沃茨，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一样的难受——如果被开除，他就只能回家跟佩妮姨妈一家生活了，这还不如被伏地魔杀死呢。哈利这么想着，他额头上的伤疤又针扎般地疼起来。

宿舍里没人，哈利把额头贴在床边冰凉的窗玻璃上，感觉伤疤舒服了一些。然后他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希望头痛能够消失。他还感觉有点恶心。他侧过来躺着，闭上眼睛，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他站在一间挂着帘子、只有一支蜡烛照明的黑屋子里。他的手抓着椅背，手指长而苍白，仿佛多年没见阳光，抓在深色的天鹅绒椅背上，像苍白的大蜘蛛。椅子前面，昏暗的蜡烛光中，跪着个穿黑袍的男子。

“看来你又失败了。”哈利的声音尖厉而冷酷，怒气冲冲。

“主人，求您恕罪。”地上那人嘶哑地说。他的后脑勺在烛光中闪烁。他似乎在发抖。

“克拉布，你真的让我非常失望。”哈利用那冷酷的声音说。他放开椅背，走近那个瑟缩发抖的男子，在黑暗中立在他的跟前，从比平时高得多的角度俯视着他。“为什么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克拉布？”

“可是，可是主人，卢修斯并不信任我。”

“站起来，克拉布。”跪着的男子急忙从命，差一点儿栽倒。

“我非常失望。克拉布，你的儿子文森特克拉布不是卢修斯儿子的好朋友么？你就不能让你儿子想想办法？”

“主，主人，我儿子天生愚笨。告诉他一点事情就已经让他心神不宁了，如果让他做这件事情的话，我怕会被卢修斯的儿子发现端倪。”

“也就是说，你这几个月来一点有价值的事情都没做？”

“不，不是的，主人。我打探到了那群叛徒的计划，他们在筹划提前魔法部部长换届的事情，逼迫福吉下台，让那个人当上魔法部长。”

“这个消息真是太蠢了，你被骗了！克拉布。那个冒牌货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合法身份，怎么可能当上英格兰的魔法部长？”

“哼，你这个蠢货，如果不是我还需要一个魔法部的人，你现在已经被我喂纳吉尼了。现在。趁我没改变主意前，快滚吧！把虫尾巴给我叫来。”克拉布躬身快步倒退，从一个门中退了出去。

独自留在黑屋子里，哈利转身对着墙壁，阴影中挂着一面裂了缝的、污渍斑斑的镜子，哈利走过去，他的模样在黑暗中渐渐变大。清晰起来。一张比骷髅还白的脸，红眼睛里的瞳孔是两条缝。“不——！”

———————————————————————————————————————

“站起来，波特。”

“刚才的记忆是什么？”斯内普问。

“我不知道，”哈利说，他疲劳地站了起来。

“撒谎是对我没用的，波特。你对摄魂取念的抵抗简直跟纸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