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快收尾的时候,倚靠在门边的池玥,叫来穿梭在超市各个角落的邻居们。
听她找到了仓库,还在货架边狂拿物资的人,纷纷循着手电晃动的光亮跑来。
成堆的货箱闯入视线,袁川和闻祈舟提前拿好物资的行为,便无一人在意了。
不多时,他们学着闻祈舟那样用绳子把货箱牢牢捆起来,或扛或拖的往外走。
近期,昼夜的温差缩短。
夜间的气温也有40多度。
他们迎着裹挟热浪的晚风,负重行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没过多久便满身是汗。
“好热!我们走慢点儿。”
“早知道超市里有这么多东西,我今晚就该开车出来了。”
瞧见有位瘦弱妇女,一步步走得艰难,短发妹又大发善心。
她松开和男友一起拽着的绳子,三两步上前,伸手道:“大姐,我帮你拎吧。”
“不用。”对方后退两步,防备地避开短发妹的手:“我自己拎得动,谢谢啊。”
“可是……”
“刘哥,你等等我!”怀疑她动机不纯的瘦弱妇女,抱紧物资,扭头往前跑了。
短发妹尴尬不已。
她男友气得涨红了一张脸:“杨蓓佳!你发善心能不能有个度?我们自己的东西都拎不过来,你还有闲心去帮别人?”
“尊老爱幼不是应该的吗?我只是想顺便帮她一下而已,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现在的重点是我发脾气吗?我请你帮忙之前长点脑子!看看自身情况行吗?”
杨蓓佳还没意识到,她的举动让男友和室友生出不满,一心只想争出个对错。
她以自我为中心,言辞激烈地纠正他的思想,细数他的问题。
别说亲近的人受不了,止步在原地休息的人,也听得头疼。
“可惜医院关门了。”热得烦躁的袁川,被她吵得火气蹭蹭上涨,板着一张脸讽刺道:“不然你也能去精神科看看病。”
“你才有病!”
因为王老太的事,杨蓓佳很讨厌他们,冲动之下便一脚踢在他旁边的纸箱上。
池玥垂眸一看。
然后发现:“那是我的东西。”
“是你的又怎么样?”杨蓓佳瞪她一眼,内涵道:“你也只能欺负欺负弱小了。”
或许是被男友落了面子,又或许是笃定池玥不会当众动手,她为发泄心里的不快,故意把纸箱当作皮球,踢着玩儿。
“既然你这么喜欢踢东西──”池玥扬长尾音,揪住她的后领:“那就踢个够。”
她摁着对方的头“踢”上纸箱。
“啊!!”被抵着腘窝的杨蓓佳,动弹不得的跪在地上尖叫。
纸箱里装的是饮料。
她的额头撞上去,发出一阵阵清脆嘭响,回荡在众人耳边,让他们听得胆颤。
黑着脸想走的男友,看见这一幕又原路折返,试图上前阻拦。
但他刚靠近,一道黑影便挡在他面前,不允他再往前一步。
“你也想动手?”摸不清他意图的闻祈舟,垂眸看着比他矮半个头的平头青年。
一听可能有架打,袁川跟着站到他身边,目光紧盯着青年。
“不想。”姚成圩不是害怕。
他目睹程,知道问题出在他女朋友身上,疲惫道:“我代她道歉,能让你太太放开她吗?这么打下去会脑震荡的。”
“不至于。”
“……”他看着还在阴阳怪气的杨蓓佳,心累至极,却又不能不管:“她这段时间受得刺激有点多,你们别往心里去。”
袁川看这小伙子态度还算诚恳,便跟他唠两句:“不管她受多大的刺激也不该发泄在别人身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
“我们身为受害者,教训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对吧?”
“……对。”
“有觉悟!”他搭着姚成圩的肩,认真道:“年轻人都是在逆境和苦难中成长的,你这次要是插手了,她还怎么进步?”
姚成圩沉默下来。
还在等他帮自己的杨蓓佳,听见他们的对话,发出的尖叫恍若能穿破云霄了。
她含糊道:“他在PU……”
“你看,她又发疯了。”袁川叹口长气,拉着被绕进去的姚成圩,到旁边抽烟。
顺便给他讲人生哲理。
没人管的杨蓓佳不再挣扎,池玥看她像死鱼般趴着不动,按照她踢纸箱的次数,用她的脑袋“踢”完最后一下便收手。
她拖出被砸到凹陷的纸箱,居高临下地看一眼杨蓓佳,冷声道:“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