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盈寥寥几句,沈婉宜便怒火中烧,厉声道,“不知你是从何处学来的规矩,竟敢对着本宫如此无礼!”
“姐姐与妹妹同居妃位,妹妹为何不能同姐姐如此说话?难不成姐姐仗着家世,看不起妹妹?”
蔡盈双眸含泪,几句不轻不重的话,楚楚可怜又无辜无害,“妹妹自知出身卑贱,可也是皇上亲封的妃位,姐姐如此,可是对皇上的决定有异议吗?”
沈婉宜更是恼火,“本宫当然知道你这妃位是皇上亲封的,可你如今既进了宫,从前乡下那一套,还是尽数收起来吧,宫里自然有宫里的规矩。”
她不将蔡盈放在眼里,随后更是吩咐身后跟着的丫鬟,“既然宸妃妹妹不懂规矩,那便由我手下的奴婢来教教妹妹。”
沈婉宜带进宫的丫头,都是沈家千挑万选的,既忠心手里又有功夫。这时,一个丫头架住蔡盈,另一个上前冲着蔡盈就是几个耳光,直打的她眼冒金星、抬不起头。
几人还欲动手,却早有内侍冲上前把人拉到了一旁,沈婉宜还想说什么,抬头竟瞧见了金黄色的袍角,她慌忙行礼,那人却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楚朝亲手将蔡盈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脸心疼,“疼吗?”
“陛下不必担心,臣妾不疼的。”蔡盈眼底含泪,却固执的说着不疼,“只是模样看着骇人些罢了,实则一点都不疼,真的。”
越是这么说,楚朝越是怜爱,对沈婉宜越是气愤,“宜妃,你为何要对宸妃下如此重的毒手?”
“皇上,是她先对臣妾不敬,臣妾才有此举,臣妾不过是想整肃后宫罢了,皇上明鉴!”
“整肃后宫?朕看你是嫉妒宸妃得宠,才故意为难她,沈家的家教便是如此吗?不仅因嫉生恨,更是纵奴行凶,简直是无德无状!”
屋子里哗啦啦跪了一片,有帮着沈婉宜求情的,也有劝皇上莫要动怒的。
贺贵妃位分最高,忙对着楚朝行了礼,劝道,“皇上莫要动气,不过是后宫姐妹们几句口舌之争罢了,您消消气。”
可蔡盈如今正是新宠,沈婉宜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动粗,若不处置沈婉宜,楚朝怒气如何能消?
“传朕旨意,宜妃管教不严,纵奴行凶,命其禁足一月,犯上作乱行凶者,仗杀。”
楚朝说要,环抱着蔡盈离开,沈婉宜跟在他身后,不住地为几个丫鬟求情,“皇上,她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皇上若要仗杀他们,不如直接杀了臣妾!”
“你不要以为朕舍不得杀你,不过是看在你腹中皇子的面上,朕给你留了几分情面,望你好自为之!”
沈婉宜瞬间面如死灰。
帝王薄幸,向来如此,身边莺莺燕燕不计其数,即便能专情,也带着期限。
她从前懂得这个道理,但自恃出身,又觉年轻貌美,后宫无人能及,因而行事多有狂悖张扬之处,可那时无论她犯什么错,楚朝都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一切却都在蔡盈出现后改变了。
沈家安排在沈婉宜身边的两个丫头,为着此事都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