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沈家的姻亲遍布燕京城知名世家,关系错综复杂,何况他这样急不可耐对沈家下手,定会让其他世家有唇亡齿寒之感。
从前沈婉宜那样得宠,楚朝现在却硬是翻了脸,为了个不知哪来的盈妃,他先是将沈婉宜由妃位降为了嫔位,后又将其禁足,自然会引人遐想。
如今沈家遭难,沈婉宜尚且都不知道。
宋妍妤动作顿了顿,又笑道,“你何时也开始关注朝政上的事情了?”
“这都是方才齐大人同卢一说话时,奴婢在旁边听到的。”
“他人呢?”
素钰自知失言,小心翼翼的去看宋妍妤,见她表情没有太大变化,才又接着道,“齐大人跟卢一一起走了,应当是去了沈家。”
“知道了。”
宋妍妤应了声,却没别的反应,梳洗完后便带着丫鬟仆从出了门。
生产之日越发临近,她心头不安,便来了普音寺,求签是假,更多是想见见无心。
那人瞧着道行深不可测,兴许真的知道自己为何会重生而来。
更重要的是,今生与前世有诸多不同之处,她总觉得心里发慌,若是不找无心指点一二,只怕更是难安。
三月份的普音寺生机盎然,处处可见登山求签的信众。一听她的名号,便有小沙弥将她带去了偏殿,“施主稍候,无心大师正在前殿讲经,一会便过来见您。”
宋妍妤还了礼,又问,“大师可是早就知道我会来?”
“施主不必多问,一切等见过大师后便自有分晓。”
佛家中人有可说,亦有不可说,见这小师傅不欲多言,宋妍妤便也没再追着问,只在偏殿等着无心。
这偏殿距离无心讲经的前殿并不算远,钟声透过院墙,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也带来了无心讲经时的声音。宋妍妤身子重,在蒲团上跪了一会便有些支撑不住,只能坐到了殿里的椅子上。
无心来时,便见她靠在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
“见过大师。”
宋妍妤听见声响,忙起身双手合十行了礼。
无心还礼后,只低声问,“这位施主,是否心中有疑问?”
素钰见二人有话要说,早已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听着庙里此起彼伏的木鱼声,宋妍妤的心瞬间便静了下来。
“大师应当知晓,我为何而来。”
“我佛慈悲,你前世过得辛苦,又被人蒙骗一生,故而给了你再来一次的机会,只看你自己,能用这样的机会,行何种事。”
宋妍妤默了许久,从前她知晓自己是重生而来,却没有人如此肯定的告诉过她,偶尔,她也只觉这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