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俞氏一惊,跟着掩住嘴笑了起来,眼里的欣喜藏也藏不住。
“均儿,你说的是周氏?”
俞氏眉飞色舞,低声问道,赵竑暗暗心惊,轻轻点了点头,还不忘叮嘱。
“娘,坏人太多,记得一定要保密啊!”
“保密!你就放心吧!”
俞氏笑眯眯地说道,随即郑重其事叮嘱了起来。
“孩儿,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你好心做事,军器所那个提举官,最好能做出来点样子来。到时候,娘自会去官家那里为你说些好话。”
“官家?娘,都说史弥远专权,官家形如傀儡。找官家,到底有没有用啊?”
赵竑半信半疑问道。
大宋官家赵扩,整日里只知道修道养气,朝堂都被史弥远等把持。他能做些什么?
原来他的妾室,真的有了身孕,而且算算时间,应该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出生。
“官家再窝囊,那也是大宋天子,身边有一群臣子效忠。你的事,得从官家身上打开缺口。你明白吗?”
俞氏板起脸来,给儿子释疑解惑。
“娘,知道了,知道了!”
赵竑连连点头,暗暗佩服“母亲”的老辣。
“吭吭!”
门外的咳嗽声响起,赵竑和俞氏拉着的手,立刻分开,各自坐直了身子。
“济国公,你来了也不通知孤一声,有失远迎了!”
话语声中,沂王嗣子赵贵诚大踏步走了进来,满面笑容。
“娘,济国公来了,你可高兴了吧!”
赵贵诚满面笑容,上前给俞氏和赵竑见礼。
“殿下客气了。本来打算看完王妃就去找你,想不到你先来了!”
赵竑哈哈一笑,上前拉住了赵贵诚的手臂,亲切异常。
这小子小人得志,在他面前以“孤”相称,明里暗里和他较劲。说此人不想当皇帝,鬼才信。
还有这家伙进来门都不敲,这也太心急了吧。
“济国公,既然来了,就留下来一起用饭。你不知道,娘私下里可想你了!再说了,你是古琴大家,孤还想向你讨教呢!”
赵贵诚热情洋溢,让赵竑不由得莞尔。
这小子,一个善良的乡下少年,仅仅不到两年功夫,怎么变得如此圆滑世俗?
临安城这个大染缸,可真是害人无数。
“赵竑,你不是说,你还要去找吴氏吗?你就不要耽搁功夫了。我这也要念经,就不留你了。”
赵竑正要说话,俞氏已经在一旁急急开口。
“也好,那我就亲自送殿下出去。”
赵贵诚微微一怔,随即亲切地挽住了赵竑的手臂,向俞氏告辞,出了佛堂。
“贵诚兄弟,最近怎么样,都在做些什么?”
二人并步而行,赵竑关切地问起了这位远房堂弟。
“也没什么,就是练习一下书法,平时做点诗词,温故知新。让殿下见笑了。”
赵贵诚信步向前,漫不经心。
“那你比我强多了。我整日里喝酒弹琴,偶尔也赋点诗词。日子过得真是无聊啊!”
赵竑口是心非,敷衍着对方。
“济国公,你不是得了军器所提举官的差遣吗,小弟想问问你,你真的会造那些个火器吗?”
赵贵诚好奇地问了起来。
“我说我不会,你信吗?”
赵竑神秘地一笑,继续说道:
“还是到时候拭目以待吧,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不知不觉到了府门口。
“兄弟,这是……”
跨出了府门,看到门外石狮子旁倒地痛苦呻吟的看门小厮,脖子上还有铁链拴着,像狗一样被拴在石狮子上,赵竑不由得一怔。
“殿下,这厮不知礼仪,嚣张跋扈,动不动就动粗,粗鲁无礼,实在是丢尽了王府的脸面。我让人打断了他的狗腿,把他拴在这石狮子上,警告那些不知尊卑贵贱的下人。看谁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赵贵诚年轻的脸上,隐隐的布上一层狰狞。
赵竑笑着告辞,心里暗暗叹服。
这小子,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不是个善茬。
“殿下,这小子是话里有话,不安好心。他说什么“动不动就动粗”,那是在说我,也是不给你颜面!”
出了沂王府,李唐苦着脸说道。
“皇帝的宝座在向他招手,他又怎么会给我面子?”
赵竑冷笑,轻声一句。
这些人,没有一个善茬,由不得他小心谨慎。
“殿下,现在动完粗了,咱们去哪?”
李唐没好气地问了起来。
“去大理寺,缅怀一下我的偶像!”
赵竑看了看天色,大步向前。
“……偶像?”
李唐愣了一下,赶紧跟上。
赵竑话里的新鲜词汇,让李唐暗暗摇头。
不知道赵竑嘴里这个所谓的“偶像”,又是怎样的一个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