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马上就是废太子,又有什么面子?为什么要给你赵竑面子?
徐仪轻轻点了点头,宫门口的两个禁军,作势就要推开宫门。
“徐副帅,借一步说话!”
赵竑转过头去,李唐上前几步,照葫芦画瓢,左手拿着钱袋,顺势搂住了徐仪的肩膀。
“徐副帅,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你看这……”
宫门口的两个禁军看到徐仪和李唐搂搂抱抱,赵竑又没有动,推门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李唐,你要干”
徐仪满脸憎恶的脸上,突然变的惊愕、恐惧、不可思议。
李唐照猫画虎,右手短刀连刺了徐仪胸口几下,这才放开了对方染红半边的身子,嘴里还恨恨地加上一句:
“丧心病狂、十恶不赦的狗贼!”
对于他来说,刺杀徐仪这样年近半百,被酒色淘空的高级将领,不过小菜一碟。
“动手!”
李唐动手,许胜低声呐喊,太子率卫们忽然拿出弓弩,对着惊愕交加的徐仪部下一番射击,徐仪的心腹们纷纷被射倒,墙外立时一片哀嚎声和惨叫声。
“有……贼……”
一个禁军将领大声呐喊,撒腿就跑,张洪的斧头飞出,劈中将领后脖。将领骤然摔倒。张洪飞步跟上,狠狠一刀,身首分离。
准备推门的两个禁军军官下意识慌忙把刀,身立刻都是弩箭,被射的跟刺猬一样,软软倒在了宫门口。
许胜率卫士们上前,刀砍枪刺,毫不留情,一一杀死,鲜血满地。
“将士们,都听好了,官家已经驾崩,这是官家遗诏,太子继任大统,登基称帝。你们谁要抗旨,格杀勿论!”
赵竑拿出了圣旨,李唐接过,在宫门口一众惊惶不安的禁军们眼前展开。
这里也许有骑墙观望着,尽量让他们望峰息心。
地上的徐仪眼睛瞪大,身子不断抽搐,胸口和地面被鲜血染红一片。
黄澄澄的圣旨,上面盖着红灿灿的玉玺,数百禁军都傻了眼,下意识握着刀枪的手,不知不觉放了下来。
皇帝大行,太子登基,自古皆然。况且这种谋逆之事,只有徐仪几个高级将领才知道,他们这些禁军并不知情,当然不会一条道走到黑了。
“将士们,夏震和史弥远矫诏作乱,你们不要盲从,静观其变即可,事后太子殿下自有重赏!”
李唐厉声说道,目光狰狞,仿佛一言不合,就要痛下杀手。
久在宫中,那些是夏震的党羽,他掌握的八九不离十。正如赵竑所说,擒贼先擒王,这些普通的禁军将士没有主见,他不会为难,也完没有必要。
“众位兄弟,孤多谢了!”
赵竑说完,拱手一揖,冲李唐和许胜们点了点头。
“殿下放心,半个时辰,我们就会进去!”
李唐黑脸泛红,轻声一句,赵竑点点头,不理一众禁军的反应,接过遗诏收好,大踏步,一个人进了福宁殿的宫门。
身后的宫门,被李唐和许胜等侍卫紧紧闭上。
从宫门到福宁殿,空荡荡的,而在殿门口和回廊上,同样站满了龙精虎猛、虎视眈眈的禁军。
而殿前司虞候冯树,不动声色,就在其中。
刚才墙外的厮杀声和叫喊声,里面肯定听到,但是没有动静,显然是冯树有了安排。
看来,冯树也安排了自己的亲信执守福宁殿外。
而且从这一刻起,冯树和自己的命运,已经紧紧相连。
看到赵竑走了进来,所有的禁军,包括冯树,人人都是抬头挺胸,眼含敬慕之色。
皇帝大行,这位年轻的太子殿下,马上就要成为大宋朝廷的新皇了。
冯树赶紧上前几步,向赵竑抱拳行礼。
“下官冯树,见过太子殿下!”
夏震叮嘱他要看好赵竑,墙外厮杀叫喊声不断。看来,徐仪已经被除掉了。
“冯树,辛苦了。”
赵竑轻声一句,不置可否。
他在等冯树的表态。
“殿下,外面交给我了!里面就靠你自己了!”
果不其然,冯树低声回道。
其实他很想问问,墙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徐仪是不是已经被杀?但是人多眼杂,他只能忍住。
“冯帅,有劳了!荣华富贵,孤必不负!”
赵竑心头大定,微微点头,温声一句。
冯帅!荣华富贵!
冯树红了双颊,小心脏不由自主狂跳。
冯帅!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命运吗?
“冯帅,太子卫率半个时辰进来,和你的心腹一起驻守宫外,没有问题吧?”
赵竑轻声细语,边走边说,还冲着站在大殿门口的赵国臣轻轻点了点头。
这家伙,事到紧急,狗屁都不想自己透露,枉费自己花费了那么多银子。
“殿下……放心,外面都是下……官的亲信,早已经交待过……了!”
冯树低声回道,紧紧跟上,声音都在颤抖。
赵竑微微颔首,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沐浴着东方的曙光,缓步向前。
冬日的暖阳高照,照着宫墙边的残雪,冷凤习习,两三百步的距离,赵竑却走的异常艰难,异常沉重。
堂堂正正的事情,为什么变得如此艰难?为什么非要来一场血淋淋的刀兵相见?
为什么人世间有这么多丑恶?为什么不能给自己这个堂堂正正的大宋储君一次机会?
为什么人性丑陋,要有这么多的私心?
自己一颗红心,天日昭昭,可是完完为了大宋,为了千千万万的大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