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
军官又是一声大喊,所有的战马纷纷向前,几乎同时跳过深沟。
金陵讲武堂的骑兵教官,许多都来自侍卫马军司,他们和其他教官一样,同样在玉津园经过培训,合格者担任教官。
“学员们,大家都记住了。马通人性,到了战场上,战马就是你的生死兄弟。同样,骑兵和步兵一样,也讲的是阵战,冲阵冲溃对方。所以,骑战就是骑兵阵战,不能逞个人英雄。”
教官不厌其烦给学员们讲解,大概他也明白,这些人都是皇帝的宝贝疙瘩,一定要好好培养,以便日后带兵。
“高虎,你骑术不错,但骑射不行。要注意和战马的配合,一起一落,顺势而为。”
“记住了,教官!”
高虎黑脸泛红,重新开始练习骑射,这可是骑兵的基本。
教官轻轻点了点头。
这些学员优缺点都十分突出,不过好在学员们年轻、热情,进步神速,也让他欣慰。
看到骑术好的几个学员训练漫不经心,似乎有些得意忘形,教官黑脸又板了起来。
“都别得意!现在只是要求你们在冲击的最后0步中使用跑步,下个月就是最后10步跑步,毕业的时候是最后300步,而且,到了最后30步,你们要完全放松缰绳,任由战马奔跑,随时准备和对方冲阵厮杀。你们谁能做到?”
他指着孟瑛几人。
“孟瑛,你能吗?王之寿,你能吗?既然不能,就给我好好操练!边军里的高手多的是,别到时候去了军中,丢了讲武堂的脸面!”
孟瑛几人不敢怠慢,仔细训练了起来。
教场上,学员们练习慢跑、快跑,以及劈砍和骑射,教场边观看训练的魏了翁也是振奋。
这种朝气蓬勃的训练场面,让他这个传统的读书人,都觉得希望满满。
尤其是骑兵,总是觉得底气不足。皇帝练骑兵,实在是大有深意。
“杨帅,毕业以后,分一批讲武堂骑兵科的学员到侍卫马军司,你觉得怎样?”
魏了翁问起了一旁的侍卫马军司指挥使杨渡。
侍卫马军司上万人,如果都是训练有素,对于骑兵缺少的大宋来说,不失为极大的补充。
“魏公,那当然是求之不得。有这些天子门生补充进来,侍卫马军司必是如虎添翼。”
杨渡满脸堆笑,其实他很不明白,关河宁静,皇帝为什么要整饬武备。这不是没事找事,穷兵黩武吗?
“杨帅,叫我魏副校长。”
魏了翁下意识提醒起了杨渡,话题一转。
“杨帅,听说侍卫马军司里面,许多官员不会骑马,可有此事啊”
“的确如此!许多官员都是文职,因此不善骑马。还请魏公……魏副校长海涵。”
杨渡眼神闪烁,显然心虚。
“是文职官员吗?”
魏了翁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杨帅,反贪司正在密查贪腐,尤其是军中。如果其中有猫腻,包括有吃空饷的事情……”
魏了翁的话,让杨渡不知不觉中满头大汗。
“魏副校长,下官确实不知。不过军中贪腐,由来已久,下官要下去详查,才知道究竟。”
杨渡不停擦汗,魏了翁他看了一眼,转过头来,目光投向了训练场。
“杨帅,你觉得,我大宋骑兵的战力如何?能与北地游牧民族的骑兵抗衡吗?”
魏了翁的提问,让杨渡愣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说道:
“魏副校长,南船北马,北地蛮夷自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射俱佳。我大宋骑兵骑射逊色不说,数量太少。到时候两军对垒,先天不足,始终是我朝心腹之患。”
杨渡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和北地骑兵相比,大宋骑兵战力实在太弱,没有丝毫战胜的可能。
“杨帅,那是你没有见识过火器的厉害!说起来,你我都是坐井观天。要是你见识了火器之威,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魏了翁冷冷一句,很有几分傲娇。
皇帝若是要启边事,侍卫马军司的骑兵,恐怕要令派人调遣了。像杨渡这种文官士大夫,似乎难堪重任。
“魏副校长,火器虽是犀利,就怕武夫坐大,为我大宋心腹大患啊!”
杨渡的话,让魏了翁下意识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杨帅,你多虑了。”
魏了翁摇摇头,幽幽一句。
“杨帅去一趟金陵讲武堂,听一堂陛下的历史课,就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陛下设立金陵讲武堂,自己担任校长,和学员不仅有君臣之义,而且是师生之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儿子反自己父亲的吗?即便是有,也会被其他儿子共同打压。”
魏了翁说完,目光又投向了训练场。
练官练兵,侍卫马军司,大宋最精锐的骑兵,恐怕很快就要被皇帝的心腹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