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坦白从严,抗拒更严(1 / 2)

阎铮被狠狠地丢进了一个房间里,在他身上施加的禁制也随之解除,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震落了天花板上的一片尘埃。

阎铮手脚并用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五感被封闭了许久,现在突然间恢复,他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没想到被封闭五感的感觉竟然如此糟糕,起初他还觉得没有什么,没想到过了一会,他彻底失去了空间的概念,深陷于无边的黑暗之中,精神也险些迷失,还好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不长,禁制被及时解除,不然阎铮觉得他可能会直接疯掉。

阎铮环视四周,天花板上的油灯向外散发着昏暗的光线,地面上铺着褐色的毛皮地毯,这个房间不算小,房间内的装潢跟旅店一般无二,摆放着一张床和一把椅子,看起来就差一个电视了,这不像是囚室,倒像是一间住所。

马车的速度很快,但是并没有在其上施加法术,路上花费的时间也不算太长,而靠近边境的区域并没有御史府的势力,那么这些监察御史显然来自别处,只是暂时借用了这个地方,阎铮大概猜到了他所处的位置,距离第八卫所最近的边境城镇——清关镇。

他并没有来过这里,只是听那些老兵跟他提起过,每个季度临近的两座卫所都会派出精干的战士在各自镇守区域的交界处碰面,进行都统层面的情报交换,同时也让将士们相互熟络、交流感情,毕竟有些特殊情况需要两座卫所或是更多的卫所通力合作才能解决。

所以有些老兵去过清关镇,他们跟阎铮讲了不少东西,但是阎铮只记得说是镇上王妈包子铺的包子很好吃,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去尝尝。

阎铮凑到窗前想要向外看,可是那里早已经被封闭了起来,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上昏黄的油灯,其实判断出身处何方也没有任何意义,根本不会有人关注到他的失踪,或是有什么天降神兵突然出现拯救他,想要应对当前的局面,他能够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在马车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大概猜到了监察御史找他想要做什么,作为第五十七次探索行动唯一的幸存者,想要了解当时的情况就必然要对他进行询问,而且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探索行动失败的消息肯定早已经被传到了帝都,以监察御史的行动效率,现在开始调查也理所应当。

可是阎铮有些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像对待犯人一样对待自己,毕竟能够活着回来也算是功劳了,不然他们连知晓当时情况的人都没有,难不成是怀疑他当了逃兵?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大麟王朝对于逃兵处罚极为严厉,临阵脱逃者会被军法处置,同时连带着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阎铮坐到了椅子上,他的两只手不能动,脑子也一刻都没有停下,假设他现在被当成了逃兵,那么接下来面临的必然就是监察御史的审讯。

监察御史的官职不高,然而手握的权力却大得恐怖,对于证据确凿、罪行明确的官员,他们可以任意处置,轻则降职贬谪、免职流放,重则收监天牢、秋后问斩,而且他们还拥有独立于正规军的一支部队——黑旗军,所以文武百官畏之如虎,生怕哪天被他们找上门来,不少犯罪的官员,光是看见那身华美无比的黑袍就会吓尿裤子。

他们的审讯手段阎铮也是有所耳闻,皮肉之苦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其中诸多刑讯逼供的手法光是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有一种名唤滴水刑的刑法,会把犯人绑在长凳上,在头顶上方挂上一个吊起来的水桶,水桶下方钻上一个洞,让桶中的水稳定地滴到犯人的头上。

这种刑法起初没有什么,但在经历过一段时间后就会变得极其难以忍受,同时还会有人施法不断地加速这一过程,让痛苦更快地来临,哪怕凶悍的蛮族和玉虚境界的修士都无法承受,经历这样一番折磨,没有几个犯人不开口的。

不过,是否要经历这样的刑罚,还是取决于阎铮自己,监察御史想要的只是一个结果,如果审讯的证词足够让他们满意,那么完全没有必要对他严刑拷打,但是倘若结果不尽如人意,那么他们肯定会用尽手段屈打成招,直到阎铮能够说出让他们满意的答案,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总该想得明白。

阎铮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他下意识地想要拿起笔,结果发现双手被牢牢地锁了起来,他苦笑一声,开始理清脑中的思路。

作为第五十七次探索行动唯一的幸存者,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没有其他目击者,只有现场的痕迹能够证实他的证词,那么基本上来说,他叙述的内容就会自然地被当做真实的情况,而他虽然没有全程参与行动,但是赶上了行动的失败现场,这部分内容是监察御史最为关心的。

其他的细节无伤大雅,他只是一名底层的普通士兵,不可能知道太多行动细节,说多了反而会暴露,那么可能会出现问题的只有三点,他们如何遭遇吞世冥鳄的?他是怎么在冥鳄的袭击下活下来的?最为重要的第三点,监察御史是否知晓洛天晨的私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