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向月又从地上摘下一朵黄色的罂粟花,继续教道:“这个呢,是黄色的。”
“你脚下的这片草坪呢,是绿色的。”
“你看那条小溪,它是透明的,这你总能看得出来吧!”
“头向上,对,那是天空,天空是蓝色的,天空上还有白白的云”
她给他讲世上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也不管他是不是分辨不出来,只是出于一种想教他东西的目的而已。
小公子看她红唇一张一合的说个不停,面上认真的听着,心里很想想象出她说的那些各种颜色是什么样子,可就是想象不出来。
在他的眼中,所有的画面都是灰色的。
“会不会颜色与颜色之间有差异?有深浅?还是你看所有的颜色都是一个调调?”凌向月挑了挑眉。
见他听得那么认真,不知为何,心中又是一痛。
哎!她的孩子怎么这样了呢——
又忍不住心疼的抱住他,小公子一下没站住,两人双双跌倒在草坪上。
索性在草坪上躺平。
这里的天真蓝啊
凌向月有些想念萧奕澈了,可是又放不下这里的小孩,若是萧奕澈现在出现找到他们,该多好。
“小公子,你的爹呢?”
小公子摔到草坪上后没有像她一样仰躺,而是坐了起来。
闻言,沉默了半晌,还是告诉了她:“在京城。”
话音刚落,凌向月就激动的坐了起来,眸光亮亮的看着他:“那为什么不来找你?”
果然,他爹肯定是萧奕澈没错的。
那也就是——
她仔细的在他漂亮俊美的脸蛋上寻找是否有她的影子,盯了半晌,除了发现和萧奕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外,没发现她的丁点影子。
也许白嫩嫩的手遗传了她的?
凌向月执起他的小胳膊上上下下的捏了捏。
有弹性!紧实!
捏起来舒服之极,捏了还想捏。
小公子既没有阻止也没有抽回手,只是眼神奇怪的看着她。
凌向月眼珠子又转了转,整张脸放柔,又问道:“你一定长得像你爹吧!你娘呢?”
小公子面色稍冷,没有接她的话,别开了视线。
凌向月心里又是一痛,一定是自己这五年莫名其妙的消失后,他在埋怨她这个做娘的。
可这也不能怪她,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前一晚还在床上和你爹颠鸾倒凤,一睁开眼便五年过去了,还莫名其妙的在别人的身体里。
自己的孩子就在眼前却不能认。
凌向月红了眼圈,原本的自己,恐怕已经死了吧!
一想到这里,她就想失声痛哭。
小公子看见她脸上的悲苦神情,微微愣了一愣,见她真的好像很难受似的,便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拍了拍她:“姐姐你怎么了?”
凌向月偷偷的拭了拭眼角,从到这里后,她不知道每天要偷偷抹泪多少次。
摇了摇头,不想打破和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也不想吓着他。
只说道:“没事,就是有沙子进了眼睛。”
小公子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扯了扯嘴皮,有点皮笑肉不笑的味道,这个地方都是土和草坪,哪里来的沙子。
两人并排着坐在草坪上,凌向月是双腿并拢的坐姿,小公子是盘腿。
“你要在这里呆多久?”也许她可以到时跟他一起走,然后到了京城给萧奕澈说。
她知道他许多不为人知的习惯,和他们之间的一些闺密事情,她告诉他真相的话,说不定他会相信不会以为她是在骗他。
凌向月又来了精神。
“我不知道。”小公子盘着腿,双手托腮,看着面前汩汩流着的小溪,和岸边的鲜花出神。
心里还在想着她刚刚描绘的那些画面。
凌向月想想也是,他一个五岁的孩子,如何能决定这些事。
既然不知道,那她就陪他度过在这里的每一天,给他美好的童年回忆,至少等他长大了,还能知道紫雾山庄有个疼爱他的姐姐。
她看了看他稚嫩的侧脸,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前面出神,里面透出一种专注,沉静和小孩子没有的稳重。
心中无声的呐喊道——————你的娘亲就在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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