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阳翌也不动声色,淡淡看着萧奕澈。
萧奕澈却突然握上他的肩,道:“听说封大人交友甚广,不知可认识解蛊毒的人?”
封阳翌谦虚一笑,颔首,缓缓的道:“素闻萧大人爱子心切,大人请放心,下官确认识一位蛊中高手,敢问大人,小公子中的是什么蛊?大夫已确诊出了吗?”
易水殷惊奇的看着他,脑中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这封阳翌不过一个小小的四品官,若不是皇上厚爱,他什么也算不上。
再说这会解蛊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攀上的,他怎会认识?
更奇怪的是,萧奕澈为何要突然有求于他?
他病急乱投医了不是?
萧奕澈看着他,缓缓的道:“缠心蛊。”
封阳翌小麦色的柔和脸庞变了变色,惊道:“怎会是缠蛊!若是其他蛊还好,这缠蛊的解法据说非常难缠,一不小心就可能让中蛊的人失去性命。”
好半晌却没听萧奕澈说话,他蹙眉看去,只见萧奕澈紧拧着眉,眼底有些泛青。
封阳翌一拂衣袖,弯腰作揖道:“恕下官无能,下官回去定会好好问问那位朋友可有解法。”
“封大人何须如此客气,快快起来。”萧奕澈扶上他双臂,微微用力,把他拉直。
封阳翌微一沉吟,眸光稍动,低声道:“下官祖籍柳州,儿时和凌家有过一段童年,下官与贵夫人总归缘份一场,可否请大人允许下官与凌夫人见上一面探望一番?”
又是一颗炸雷在易水殷面前炸开,他转了转眼珠子,这封阳翌原来是凌夫人儿时的玩伴,怪不得——
他看向一旁的萧奕澈,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
难不成是这封阳翌对凌夫人旧情未了,对萧布煜下此歹毒的蛊,想要威胁萧奕澈?
想到这个可能,他看封阳翌就像看一名死人。
可如今蛊的解药还没着落,他不知道萧奕澈会怎么做。
见没人说话,封阳翌忍不住抬头看了萧奕澈一眼,却瞥见他已经坐下,下巴轻搁在手背上,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嘴角淡浮着一抹弧笑。
封阳翌心下一沉,一种教人窥破内心的感觉油然而生,他面上却毫无异色,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若萧大人认为不妥,那下官便改日再登门探望。”
话音甫落,帘子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即帘子掀开。
凌向月带着青竹和木槿神色憔悴的来到了厅堂。
昨天知晓萧布煜中了蛊毒后,她几乎一夜没合眼,一直在萧布煜旁边看着他,手不停的探他鼻息,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断了气。
今早才休息了一会又起了床来。
见到封阳翌,凌向月神色微变,快步朝他走过去:“听说你认识解蛊的人?”
她眼里有丝急切,不管封阳翌是不是给她孩子下蛊的人,她此刻只想萧布煜能醒过来,能把那歹毒的蛊解了。
封阳翌见到她时眼睛一亮,眼角的余光能料想萧奕澈一瞬间沉下来的脸。
易水殷眼光来回在三人身上流转,这封阳翌即便交出解药,恐怕也是一死。
哪知封阳翌压根没放在心上,闻凌向月的话后,表情放柔,看着她眯眼笑道:“不错,我确认识一位解蛊的高手。”
凌向月此时方反应过来,看了看阴森着脸的萧奕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隐忍的说道:“那就麻烦封大人了。”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封阳翌,眼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似有气愤,失望,焦急,难以置信——
最后归于平静。
人各有志,她又怎么能阻挡得了别人的想法?
封阳翌对她那一眼却毫不在意,只含笑看着她,嘴角两个小小的梨涡,眼睛亮亮的。
两人当着萧奕澈的面“眉来眼去”,易水殷已经不敢去看萧奕澈是什么表情了。
送封阳翌走后,萧奕澈将凌向月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淡淡的道:“儿时玩伴?”
若不是一直掌握着她的日常起居,就刚刚两人之间的微妙传动,他已然心生强烈的不爽和杀意!
没人能以那样的眼光来看他的妻子,且不说还是当着他的面。
凌向月一门心思在萧布煜的安危上,哪有闲情理他。
只简单的解释道:“确是儿时的玩伴,你上次不是都知道了么?”
萧奕澈理了理她的发髻,提唇一笑,笑得有些冷森森的:“你上次可没说是儿时玩伴,你说的是同一个乡。”
凌向月理所当然的说道:“对啊,同一个家乡不就是儿时玩伴吗?”兴许是气恼他这个时候还执着在她和封阳翌什么关系上,所以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真是够了,她跟封阳翌除了儿时的一些交情外,压根就没其他多余的交情,并且为了他,她还故意远离封阳翌。
腰间一疼,凌向月气呼呼的压下脾气,扯开话题:“是不是他下的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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