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心腹扶住他,瞧瞧在他耳边耳语:“大人,镇定,您便说这是苏家的煤窑,你只是到附近来看看。”
还好心腹提醒了他。
苏文茂颤颤巍巍的稳住自己抖个不停的双腿,心惊胆战的回道:“我,我只是来苏家的煤窑看看,并无其他……其他的事……”
当先的捕快面色一凶,将火把靠近苏文茂,映照上他一张惨白的脸,问道:“可是苏家的家主苏文茂?”
苏文茂身后的心腹见主子这般胆小,不免站出来替他回答道:“正是小的的主子。”
“嗯?”那捕快一声不悦,反问道:“我问你话了吗?还是你自认可以替你主子做主?”
心腹这下便低下头不做声了,后面的几位更是作恐惧状。
人人心头都“挂念”着马车里的尸首……若是被这几位捕快发现,可如何得了。
更有甚者,吓得裤子都湿了。
苏家本是一般家族,族里的人也就谈不上有几个有胆色的了。
“苏老爷,你这身娇肉贵的,不要告诉我你是嫌贵府太热,大冷天的来这吹冷风了?”当头的捕快瞧苏文茂那吓破胆的模样,便起了戏弄和猜忌之心。
“哈哈哈哈——”周围另外几名捕快都大声笑了起来。
苏文茂身后的心腹着急得不行,主子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苏家好歹在柳州也算是一个名门,当家的家主怎么能让衙门里的几个小捕快给嘲笑了?
他眼珠子一转,眼下唯有顺水推舟了。
遂站出来大声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苏家二爷好歹是青州府的教谕,你们几个小捕快,有何资格在这里管苏家的事?哪条律法规定晚上不能出门了?”
他说话中气十足,一下就给苏家这边的几人涨了胆色。
“对啊,这里是苏府的煤窑,我们老爷过来看看煤窑里的情况,这一看之下不知天色已晚,这才耽误了时辰,出来时火把又已熄灭,所以费了些时辰才找到了马车……”
那人一说马车,苏家的这几人都面色一白,尤其是苏文茂,恨不得上去拍死提醒马车的那名下人。
“马车?马车在哪里?”捕快的又将火把举进了些,似笑非笑的问道。
那下人看着他脸上的阴笑,啊的一声跪了下去:“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苏家的那位心腹瞪大眼看着那名下人,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此时再联系前后,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那捕快一见那下人跪地求饶,立马察觉事情不对,几人纷纷下了马,围拢过来,厉声问道:“说!为何求饶?”
明明是大冷天,苏文茂却感觉整个脊背都湿透了。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跪地求饶的下人,恨不得上前甩他几个耳光子。
“大人……我……”那下人看着苏文茂支支吾吾,躲躲闪闪。
若是苏文茂直到此时还不知道有人在阴他的话,那他实在蠢得无药可救了。
“大人,有内鬼。”心腹在他身后悄悄的说道。
苏文茂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扭头瞪了他一眼,说好的对苏家忠心耿耿的心腹呢?
经过方才片刻,苏文茂恢复了一些镇定,他强颜欢笑道:“这人想在我苏家的煤窑里偷煤,不巧大晚上的被我的人当场发现,所以此时见你们来了,定是以为你们来抓他来的。”
捕快挑了挑眉:“哦?”眼神落向跪在地上的那名下人看去,询问道:“可有此事?”
苏文茂后面的那位心腹不禁赞叹一声,老爷机智!
可那名下人会不会配合就不知道了。
那下人又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带头捕快冷哼一声,转而对苏文茂问道:“苏老爷,你们说他偷苏家的煤,可是有证据?”
“这……”苏文茂犹豫了。
身后的心腹答道:“证据就是我们,我们几人都看见了。”
“那他偷的煤在哪里?”
心腹正要回答说当然是被他们又放回煤窑里了。
却那地上跪着一直只知道说大人饶命的下人突然开了金口:“回大人,在马车上。”
口齿清楚,吐字清晰,一点没看见哪里是在喊饶命的人了。
苏文茂魂都快飞了,苏家另外几名也以一副看鬼的眼神看着那名下人。
“马车上?呵呵”捕快把火把递给另外一名手下,乃笑道:“我倒要看看是偷了多少的煤值得苏老爷如此不畏寒冷的亲自跑到这里来!”
苏文茂面如死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抖着声音说道:“过奖过奖——我也十分佩服衙门的人能如此不畏寒冷的跑到这里来帮我捉贼人。”
捕快冷笑一声,今晚他们其实是追着一名嫌疑犯到了这里来,没想到却撞见苏家的人。
他一见苏文茂那架势,就料定他在这里肯定有鬼。
而答案,恐怕就在不远处的那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