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膳,夜色来袭,任婆婆亲自抱着新的被褥入内。
“好在,我平素无事,这几间屋子日日都打扫,姑娘莫嫌弃。”
阮蓁连忙上前,抱了过来。
她不是娇小姐,铺床什么都不在话下。
“劳烦婆婆了。这里很不错。”
她没有夸张,这院子干干净净,就连屋子窗前,还插着花,别有一番风味。
任婆婆虽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罗裙,可她的谈吐也绝非乡野之辈。
顾淮之没提,阮蓁也便不愿去追思,
这人呢,知道的多了,寻常都不是好事。
就在这时,暗七提着烧好的热水入内。
任婆婆看了一眼,笑的亲切:“你们能来,我高兴着呢。姑娘早些歇息,明儿一早还得赶路。”
阮蓁闻言,连忙放下被褥。
“我送您,夜路不好走。”
任婆婆自然不让她送,阮蓁只能跟着走到屋前,月色下,她神色温柔,直至见任婆婆蹒跚的进了庖厨这才收回视线。
暗七来到她身旁,原以为,阮蓁会问什么,却不想,阮蓁却只是冷的拢了拢外衫。
熟稔的铺着床,而后招呼她一同洗漱。
温声问她:“你习惯睡里头还是外头。”
暗七有些雀跃,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挠了挠脑袋。
“外头。”
忸怩道:“我还是头一次同姑娘睡。”
说着,杀人不眨眼的暗七腼腆的在阮蓁身侧躺下。
“姑娘,你身上好香。”
换来阮蓁一声笑。
与此同时,屋外刚要敲门的顾淮之脸黑了。
他也不知气什么,大步往回走。
想来大抵是,三间屋子的确是少了些。
刚回自己屋子,坐下没多久,长肃从外头进来。卷席着一阵凉风。
他恭敬的行了行礼:“公子。”
顾淮之压下心底的烦闷,食指弯曲,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桌子。
“如何?”
“的确是池家的人。”
顾淮之闻言嗤笑一声,不怒而威。
“那老匹夫的手伸的够长。”
他刚出临安,就被池彰的人跟了一路。
也是可笑,池彰这人胆大心细,殊不知派的人,他第一时间就察觉了。
他黑眸沉沉:“我一个受伤之辈,竟然得他如此照看。”
长肃面无表情,冷冷的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属下这就去把那些尾随之徒都杀了。”
顾淮之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杀这些人有什么用?
还能比杀池彰痛快?
可他偏偏不是个愿意吃哑巴亏的人,池彰敢做,就得承担做的后果。
他倒不担心,会给任婆婆带来麻烦,这间院子,一直以来都很安全。
暗中保护的有他的人,也有……
顾淮之漫不经心问:“那间客栈今日可有旁的动作?”
“还是如往昔,池兴勋手下的人已多日未去,据线报,店主全然不知情。更不知客栈下面的地道。”
哦,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急。
迟早有一天,踹了这老窝。
顾淮之身子往后一靠。薄凉的唇动了动。
“池家有意给池兴勋说亲。”
他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那就……都黄了吧。”
周媛无法嫁去翻国,本就是一桩憾事。
可巧了不是,番国王子还有一个嫡亲的妹妹。生性荒淫,院子里养了不少面首,至今不曾有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