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初歆本就绝望,却不想一声巨响,有人逆光而来。
领头的男子着一身绣着墨竹的白袍,萧萧肃肃。公子如玉,可嘴角的薄凉让人浑身一颤。周身充斥着肃杀之味。
戚初歆愣愣的看着,小灰凶神恶煞扑开高鲁,锋利的牙齿直接撕咬下他大腿内侧的一块肉。
血肉模糊间,伴着男子尖锐的惨叫。高鲁哪儿还有适才的得意劲,只是在地上打着滚。
深知得救,戚初歆的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顾淮之瞳孔骤然一缩,鹰隼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男人努力的压制的翻滚的怒火,一步一步朝阮蓁而去。
小娘子倒在地上,衣衫凌乱,乌发遮了一半的脸。就连呼吸都微乎其微。
顾淮之如玉的指尖一蜷,竟有些不敢上前。
他嘴里溢出一声冷笑。
让人体内生寒。
男人稳了稳心神,面无表情的在惨叫连连的高鲁少了一块肉的腿上碾过。
来到阮蓁身侧,脱下由着小娘子缝制的外袍,把她小心翼翼的包裹住,生怕伤到她,动作轻缓的把人抱起,却摸到她后背的湿濡。
那是血。
心理再强大的男人,此刻脚步变得虚浮。
他眸色沉沉,抱着人往外走。
“主子,可要上报大理寺?”
高鲁嘴里只有惨叫。
另外一个听到这话,吓得跪到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都是他!我是被逼的,小的是梵山寺的和尚,我可没有动这姑娘一根手指头。”
果然,他顶着一颗光头。
戚初歆腿软,确如劫后重生。
她嗓音还带着哭后的沙哑:“我呸,你将我骗来,又用麻袋把她掳来的,这么长的地道啊!全程都是拖过来的,他不是好东西,你照样不得好死。”
“不是我,不是我,我被逼无奈。”
高鲁怒上心头。可只能狼狈的努力避开小灰,试图搬出大人物,让这些人不敢造次。
“你们可知我是谁?我若出事,池彰不会放过你们!听说过他吧,他可是太尉!”
池彰?
又是他。
顾淮之脚步不停。
他就算把高鲁的人头送去池家,池彰敢说什么?
有什么在牵动神经,燃烧着他的理智。
上报?
然后把人交给大理寺?
大理寺卿是池彰的走狗!
上报什么?
梵山寺的暗道?期间的秘密,天朝的乱斗,与他何干!此刻他都不想管!
他现在只是清楚一点,阮蓁受伤了。
这个!他都不舍得动手伤之半毫的娇气小娘子,被畜生欺负了。
那他就该死不是吗?
可就这样死了多简单啊。
他垂眸去看阮蓁毫无生气的小脸,连忙把人抱的又紧了些。纵任小灰尖利的牙齿继续撕开高鲁的肉。
他只是道:“找大夫。”
暗七听令:“是!”
晚到片刻的易霖恰巧此刻追上,看着毫无生气的阮蓁,和已然怒到极致的顾淮之,又见高鲁那丑陋的嘴脸,他几步上前,就往他身上踩。
“你他娘是什么东西!”
“池彰还能保你?”
说着,他眼尖的人瞧见两支孤零零落在地上的金簪。又粗又亮,好生熟悉。
易霖眯了眯眼,这才瞧见坐在地上梨花带雨的戚初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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