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夕阳斜下,到底是炎夏时分,空气都透着一股燥热。
刚回府,就有一道黑影冲了出来,在阮蓁面前撒欢的跑着。
小灰嘴里哈着气,尾巴摇的欢脱,黑黝黝的眼珠子就这么盯着阮蓁片刻,后,讨好的将脑袋在阮蓁手心蹭了蹭。
阮蓁没忍住,揉了揉它的脑袋。
小灰龇牙咧嘴而后昂首挺胸走到顾淮之身边。尾巴摇得到更欢了。
戚初歆:这就是世子爷身侧叫人闻风丧胆的犬???
顾淮之眸色渐深。小灰不似梦境里头巴掌大的一团,但在阮蓁面前乖顺异常。
也是,从第一开始,它对阮蓁便是不一样的。
“蓁蓁。”盛挽的嗓音打断他所有的思绪。
顾淮之朝着声源处望过去,只见盛挽妆容精致,高贵的站在不远处的假山旁。
“娘。”阮蓁快步上前,福了福身子。
“伯母。”戚初歆跟着请安。
盛挽显然还记得戚初歆,她高贵冷艳的打了招呼,而后看向那个眼里只有小灰的顾淮之。
盛挽心口隐隐作痛。
放着娇滴滴的小媳妇不去看,看什么小灰!
她抬了抬下巴:“怎么,行礼的规矩都没了?”
顾淮之缓步走近,蹙眉:“娘怎么回来了?”
说着,他淡淡道:“娘还是在盛府待些日子才稳妥。”
盛挽气笑了:“你当我稀罕回来看你这张臭脸。盛家的枕头我睡不习惯,特地回来取的!”
只是枕头么?
阮蓁抿唇,隐忍着笑意。视线却在抱着软枕的孔婆子身上稍一打转,随即往后看向盛挽身后数十名仆人身上。
前面的奴婢抱着大小不一装首饰珠宝的匣子,后头是数名扛着大箱子的小厮。
想来里头装了衣裙,装了各色把玩之物,甚至有一人手里抱着一盆花。
恩,一盆花。
顾淮之没忍住嗤笑一声:“就过去住几日罢了,娘这是打算搬空您屋里那些?”
向来不亏待自己甚至矫情的盛挽冷着一张脸:“我的物件还搬不得了?”
“这些都用得着!”
“都是你父亲置办的,罗裙我每日换两套碍你眼了?”
至于首饰,每套罗裙都得扎不同的发髻,佩戴不一样的首饰,哪里算多了?
她还嫌少!!!
顾淮之艰难的动了动薄唇:“父亲委实败家。”
盛挽拉着阮蓁的手,斥道:“分明是你不知体恤,你瞧瞧你媳妇,浑身上下素净的很,你好意思说你父亲?蓁蓁这般娇俏的夫人,我瞧着莫说私下置办二十多套罗裙,就算是每日穿新的,也使得。”
顾淮之沉默了。
觉着荒唐的同时,又有一种声音在耳旁想起——娘说的好似不无道理。
阮蓁如此娇艳,的确得穿金戴银。
梦里的皎皎便是如此。
如此一比,阮蓁的确素净。
阮蓁闻言,连忙道:“不用了。”
盛挽:“他有的是银子。”
“委实破费,用不着那样。”
一点小钱罢了。
顾淮之黑眸沉沉,就这样盯着她:“你瞧不起我?”
阮蓁无奈浅笑:“夫君多虑了。”
顾淮之见状,也便得出结论:“金玉堂的气还没消?可是易霖处理的不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