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喧嚣,楼下连站的地儿都没有,好在阮蓁提前定了雅间。
刚入内,就有小二迎了上来。
见她发髻盘起,周身气度不凡,小二机灵的就要把人往二楼迎:“夫人请随小的来。”
阮蓁颔首,缓步而去。还不曾抬步上楼梯,就有人满头银发,头戴装缀翠玉宝珠的抹额,一身驼色穿枝花鸟纹褙子,气势十足被一群下人簇拥着往下走。
直接堵住了楼梯。显然是一副她不走完,这木梯谁也不许用的架势。
阮蓁立定,身边的暗七在耳侧道:“那是周楠的夫人。上回故意来府外闹事的沈竺便是她的儿媳。”
阮蓁知道了。
难怪,此人如此蛮横。
在暗七向阮蓁严明对方身份时,秦老王妃身边的贴身婆子也一板一眼在同一时间向其述说阮蓁身份。
秦老王妃看向阮蓁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变得犀利。
她一步一个台阶,气势逼人的往下走。
在见惯了顾淮之的脾气后,阮蓁面色坦然冷静,丝毫不察觉压力。
即便知道对方也许来着不善,但碰到了便是碰到了,无法避免,更遑论秦老王妃身上带着诰命。
她身姿纤细,却站的挺直。微微往边上站了站。让之同行。
小二颤颤巍巍的不敢多说一个字。
阮蓁身份身份他不知,可那是秦老王妃!
秦老王妃在三个台阶之上停住脚步,她就这么俯视的阮蓁:“顾家的?”
阮蓁神色温顺,福了福身子:“请王妃安。”
秦老王妃冷哼一声,看着阮蓁的神情丝毫不见顾忌的淬着冰霜,她意有所指。
“我是来听戏的,年纪大了,坐不得久,原本心情舒畅准备回府,但一瞧见你就实在堵得慌,如何能安?”
这话一出,莫说檀云,就是暗七都变了眼色,然阮蓁却是神色不变,直直对上秦老王妃的眸子。
女子温婉一笑,丝毫不见狼狈:“坊间传闻,您在令郎嫁娶次日,喝了敬酒茶时,就对儿媳立了身份,诸多刁难,若真是这般,您对儿媳都苛刻,阮蓁不才,自然入不了您的眼。”
那件事是真的。
因她苛刻,沈竺后曾小产,也因此,消息传了出去。
当时全临安都在窃窃私语指责她的不是。
这都这么久的事了,阮蓁提什么!!!
秦老王妃:
“自古以来,伺候婆母就是儿媳的本分,这是规矩!一看就是盛挽不曾好好教导与你。”
阮蓁笑容浅浅:“婆母体恤,向来不舍得蹉跎我。”
这话听着没什么,若一细究,倒像是她刻意蹉跎沈竺了。
秦老王妃虽一万个看不上儿媳,而上回沈竺在阮蓁面前吃过亏,导致秦老王爷在顾淮之面前吃了亏,都是她心底的一根刺,若不拔之,反而会生根,但凡触碰,便是憋着气,委实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