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阮蓁去柜子里取出顾淮之平素穿的墨色澜衫,放置一处,做好这些,这才走近,指尖去触男子腰间绣着精致图文的玉带。
‘咔嚓’一声,腰带被她解开。
顾淮之掀起眼皮,就这样看着她。
以为殷勤的给他脱件衣裳,这事就能糊弄过去吗?
可笑!
世子爷意味不明哼笑一声,就这么笔挺的站着,看着阮蓁踮起脚尖,指尖去解暗扣。
她从不曾做过这些,暗扣繁琐又不是那么容易解的。额间也因此觅了细细的汗。
可见阮蓁吃力,顾淮之又不受控制的稍稍俯下身子,方便她动作,这是身体的本能。
身子一俯下,就见小娘子眸色亮光浮现。很快,朝服总算被褪下,抱在手里委实的重。
她侧了侧头:“夫君消气了么?”
顾淮之的脸色更不好了。
阮蓁窥其眼色,盈盈而立,嗓音轻软:“吴大人的确好,可在我心里,只有夫君才是真的好。”
这句话想来是发自肺腑的。
顾淮之紧皱的眉却没有半点松动。
“哪里好?”
阮蓁不假思索:“哪哪都好。”
这个答案快的让顾淮之怀疑真实性。
顾淮之阖了阖眼:“阮蓁。”
“嗯。”
“你倒是不含蓄。”
阮蓁沉默片刻,在顾淮之的注视下,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男子神色倨傲,却是不紧不慢道:“我不是圣人,做不到处处都好。”
不然,朝中那些被他弹劾的蠢货也不会对他恨的牙痒痒。可这些人,领了一顿罚后还得口不择心般对他千恩万谢。
阮蓁抿了抿唇,有些憋屈,她小脸娴静,只能温声哄着:“可我爱慕夫君,这般想也没错。”
顾淮之挑了挑眉。刚想说不计较了。就听小娘子又问。
“这样夫君气消了么?”
顾淮之:……
顾淮之喜洁,每日下朝都得沐浴一番。他显然耐心告罄,取过一旁的换洗衣裳,沉着脸朝盥洗室而去。
阮蓁小步跟上。
如碎碎念那般,不达目的不罢休似的。
“气消了么?”
“气消了么?”
“夫君气消了么?”
顾淮之没气都要气了。
盥洗室内,氤氲一片,雾气带着朦胧之感,偏是这般,男子的眉眼也显得几分儒雅温和。
他抬了抬下巴,朝门口的方向示意:“杵着作甚,还不出去,怎么这是留着陪我沐浴?”
阮蓁没动,只是仰着脑袋静静的看着他。她勉为其难的想了想。
递递棉布,皂荚,添水于她而言,并非难事。
这也是妻子该做的,毕竟再亲密的事都做了。想到这里,阮蓁红晕烧至莹白如玉的脖颈。
小娘子忸怩道:“也行。”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嗓音轻的不行,却在顾淮之耳畔炸起一片惊雷。顾淮之喉结滚动,当下瞳孔的颜色化为幽深,仿若随时能卷起千层浪。
“阮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