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谦完全不想压抑自己情感的宣泄,伸出双臂猛指向天,那啸声便划破长空,悠悠荡荡传了出去,直直有半盏茶的功夫方才渐渐弱下来。
金儒等人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绝世武者,啥才是不世出的高人,袁承谦这一声长啸,早已让满屋子下人侍从心惊胆战,个个承受不住退到院落里,胆小者甚至吓得尿了裤子,好在天空中飘起了雨花,总算看不出来是雨水还是尿渍。
屋中能勉强挺住的也就金儒、仲达等三五人,只不过也都是心旌摇荡,拼力运功相抗方才能勉强稳住身形。金儒心中的震惊已是无以复加,这老儿也太牛逼了吧,啸声并不是针对谁发出,仅仅捎带脚的波及众人,竟然已有如此威势,若是冲着自己吼上一嗓子,那啥,自家估计闷骚满裤都绝壁不带停顿的。
袁承谦终于止声,随着雨势渐起,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雷声滚滚。
众人只听到“哗啦砰哐”的声响,旁边一间厢房竟然散倒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被雷劈中,还是被黄衫老者的啸声震塌了。
“人神共愤,天怒人怨啊!”袁承谦喃喃道,也不再看先领朝阳一眼,背着双手伫立在门旁,看着外边越来越大的雨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待到金儒帮扶着大祭司重新坐好,服下几粒丹药,又捧上一盏热茶,中原一点红袁承谦终于开口了。
“两个条件!”
“承谦…你,你就直说吧。”大祭司先领朝阳已经几乎没了回答的力气,费了半天劲儿,总算从嘴里迸出这几个字来。
“一来,苗年大典之上,要当着你们蛇人部百姓,着意申明悠虹无过,为她平反昭雪,重正名声。”
不待先领朝阳说什么,袁承谦又道,“二来,‘善神’天祭之时,需上禀众神和蛇人部先祖,让悠虹骸骨重归宗祠,认祖归宗,恢复过往神女之位!”
从中原一点红嘴中,听不到什么‘龙族’的敬语,一口一个蛇人的,显然是对苗疆蛇人一族曾经往事,心中远远不能释怀。
“这,”大祭司心中千肯万肯,让自家妹子落叶归根当然是不会有分毫犹豫的心中大事,但恢复当年神女名号,并在‘善神’天祭之时加入上达众神天听的环节,却不是自己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没有什么这个那个,”袁承谦猛然回头,双眼射出一道寒光,紧紧盯着先领朝阳,“悠虹五十而殇,便是因为终日郁郁寡欢,自觉愧对族人,郁闷之气伤了元神…尔等当年做得孽还不够吗?!”
这话说得先领朝阳又要掉下泪来,停了片刻,大祭司叹了一口气,“罢了,明日苗年大典之后,吾也会传位于金儒,隐退山林。这次,就算族人归罪与我,朝阳也定会为悠虹正名,让我那可怜的妹子九泉之下归得九幽天君庇护!”
听到先领朝阳许下重诺,袁承谦这才长出一口胸中恶气,“哼,明日大典,我会亲自奉悠虹骸骨归宗庙,若是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敢稍加阻拦…”袁承谦猛一跺脚,只见足下的大块青石方砖,瞬间布满裂纹,连带着那纹路竟然如同瘟疫传染般,向着四下散了开去,瞬间整个厅堂地面全部裂开,甚至连一块完整的砖面都不曾留下。
“谁敢生事,如同此砖!”
先领朝阳默然,几十年的陈年旧事,折磨了自己终生,也怨不得人家中原一点红显露武技,恃强凌弱。
金儒等几个晚辈侍从,却是心中恐惧,这黄衫老汉袁承谦的武力也太骇人了,简直就是神魔现世啊。
袁承谦露了这一手,情绪似乎稍稍缓解些,抗声又道,“看在悠虹的面上,我也不白白让你们做此等为难之事…我有几句话告知,尔等且听好了!”
“想必西域戒语殿要在苗年大典上作怪,行那‘百人百族祭’之事,大祭司已经知晓,只是大芷将军府和擎海庭家亦是八方风雨蠢蠢欲动,你们或许还不清楚吧!”
这话出口,先领朝阳和金儒等人都是一惊,看来九幽天君还是觉得自家龙族不够乱啊,尼玛大芷将军府和擎海庭氏此刻来凑什么热闹,打得又是何等鬼主意?
中原一点红袁羽看到几人反应,哼了一声,“若不是悠虹…真他娘不想管尔等破事!”黄衫老汉也是恨意难消,口中脏字连篇,“先领朝阳,也不知道你这个大祭司到底怎么做的,诺大年纪活到狗身上了吗?这些外敌来侵倒也罢了,由不得你,可尔等蛇人族自己家事儿你都理不顺畅,还怎么保全琼瑶州一地十万百姓安康!”
“承谦此话怎讲?”
“青溟古矿恶鬼作乱、附体军卒,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一切都是你们蛇人‘上鬼师’斐厌天的险恶把戏,可笑直到现在,你先领朝阳大祭司还安排斐厌天去青溟古矿施法安定人心…依我看,蛇人一族就要毁在尔等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