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人兴奋的喊叫,抬手所指的方向,我们看见一座宫殿,这是我们在海底遗迹中,第一次看见的建筑,远远望去我总感觉有些眼熟,田鸡和宫爵也有这样的感觉,好像我们曾经在某处见到过。
宫殿是直接开闸在山体上,名副其实的一座石宫,殿前的大门已经被开启,看起来雷营卫和倭寇都曾到过这里。
进入石门,火槽中的火光照亮整个石宫,里面是呈梯形的格局,四方有台阶,四周均匀摆放着秦代的青铜器,纹路古朴厚重,美轮美奂令人目不暇接。
“祭坛?!”田鸡吃惊的说。
我们也顿时想起来,这里的格局和布置,竟然和青木川地底的祭坛一模一样。
青木川距此几千公里,这两个祭坛,一个在地底,一个在海底,营建的时间却相差无几。
“青木川的祭坛里隐藏着月宫九九龙舫的线索,还有开启昆仑金阙关键的青铜龙马。”宫爵环顾四周震惊无比。“难得……碣石金宫也和月宫九龙舫有关?”
“青木川的石门上有羽龙的图案,如果碣石金宫和月宫九龙舫有关,那为什么我们一路上都没有瞧见有羽龙图案出现?”我疑惑不解。
我们一边说一边拾级而上,随处可见都是雷营卫和倭寇的尸骸,这里曾经发生过惨烈的交战,等我们走到祭台的顶端,这里是祭祀的核心区域。
在平台的左右两边整齐的上跪着两排石俑,而且还是很少见的彩俑,在海底沉寂千年居然颜色没有脱落,等我们走近,我才发现这些彩俑身上居然穿着秦代官员的服饰,虽然有些地方已经残破,但晃眼看过去,就如同是真人跪在这里。
秦代尚黑,他们的服饰主要以黑红两色为主,我蹲在其中一个彩俑旁边,越看越吃惊,秦俑以粗狂传神著称于世,但眼前这些穿着服饰的彩俑却微妙微翘栩栩如生,不管是身体的比例还是细节堪称完美,甚至是手背的纹路或者微垂的眉眼,都巨细无遗的展现出来。
秦俑虽然巧夺天工,但绝对烧制不出这样细致入微的杰作,蹲在这些彩俑身边,感觉它们好像是活生生的人。
田鸡突然向后退一步,手已经按到刀柄上。
“你干嘛?”宫爵问。
“干嘛,咱见过的怪物还少啊,这些东西看着就邪性,万一……”田鸡心有余悸说。“万一突然蹦起来呢。”
“这里又不是第一次被开启,要蹦早就蹦了。”我目光落在彩俑衣衫破碎的地方,伸手让田鸡把刀递给我。
秦俑历经千年时间,颜色应该呈灰白,可从衣衫破碎的地方透出来的颜色却是苍白,而且在火光中有油脂的细腻,我用刀刃小心翼翼在上面刮了一下。
一层白色的东西卷在刀刃上,我看了半天,大吃一惊,看向祭坛上跪地的百官。
“这些不是石俑,是蜡像!这些人全是用蜡像塑造而成的。”
“蜡像?干嘛要在祭台上用蜡像?”凌芷寒问。
“我也不知道,比起蜡像来说,石俑更易长时间保持,这里从修建到现在已经两千多年,我很奇怪,这些蜡像怎么能保存如此完好?”
“我只是好奇,这些蜡像看造型应该是在跪拜祭祀,在这海底中,这些蜡像祭祀的又是谁?”宫爵喃喃自语。
“这还用想,碣石金宫是秦始皇的,文武百官祭祀的当然是他啊。”田鸡说。
“堂堂千古一帝,大费周章在海底修建这么浩大的工程,怎么可能就用这几个蜡像来跪拜,既然是文武百官,这些蜡像的数量未免也少了点。”我说。
“蜡像左右两边跪拜分布,为什么那一个却在中间?”宫爵指着前面一个跪着的蜡像疑惑不解。
我们走上前,我一眼就能分辨出,跪在最前面的并非是蜡像,而是一个石俑,但身上的装饰却异常华丽,石俑头戴黑色冕冠,前后各有珠帘,因旒垂直,玄衣纁裳上黑下红,系黄赤大佩,腰佩长剑,即便是埋首可面容威严冷峻孤傲。
我从上大小打量完后,心里咯噔一下,接连向后退了几步,目瞪口呆望着这尊跪在地上的石俑,半天没反应过来。
“秦……秦始皇!”
他们一听也震惊不已,这石俑身上的服饰均为帝王装扮,能享配这套服饰的,在当时只有秦皇嬴政。
嬴政一统六国,称为始皇,权操天下不可一世,一个相信自己德兼三皇、功盖五帝,可见嬴政有多自负,天下都是他的,为什么偏偏要跪在这里,他率领群臣的蜡像如此虔诚膜拜祭祀的又是谁?
田鸡一听跪着的雕像竟然是秦始皇,把手里的火把一扔,一脸贪婪的就往雕像身上摸:“好歹也是千古一帝,这穿金戴银的,身上一定有好东西。”
田鸡摸索了半天,除了冷冰冰的石像和几层华丽的衣服外,什么也没发现,目光落在雕像佩戴的长剑上,田鸡有些失望的取下来,在手里把玩一会后说:“总不能空手回去,这东西归我了。”
那长剑古朴无华,甚至还没有我们从地上拾取的绣春刀华美,剑鞘上也不见有宝石点缀的装饰,怎么看都不过是一把年代久远的古剑。
铮!
当田鸡随意的拔剑出鞘,一声龙吟,剑身寒气四溢紫电凝霜,犹如一泓秋水泛泛而涌,我们和田鸡相隔距离很远,可当那剑出鞘,咄咄寒意铺天盖地席卷而至,偌大的祭坛原本祥和宁静之气瞬间荡然无存,一片萧杀笼罩四周,连流动的气息都充满渗骨的寒冷。
我心中顿时一惊,连忙走到田鸡身边,他手中长剑剑身光亮平滑,刃部磨纹细腻,纹理来去无交错,在此沉寂千年之久,可出鞘仍然光亮如新,锋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