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从时间推算,虢公鼓存在的时候,月宫九龙舫还停泊在昆仑金阙,他是不可能接触到那艘船,至于提前离开月宫九龙舫的两名归墟祭司,就连他们的后人都不知道其下落,虢公鼓更不可能知道。
怎么想虢公鼓都不应该接触到归墟祭司的面具,我重新环顾眼前这座黄肠题凑,原本只想着能在这里找到九龙程瑞尊的下落,万万没想到,这座古墓竟然和月宫九龙舫扯上关系。
宫爵应该是见我看了复原的玉覆面以后神情不对,也走过来举着火把埋头查看:“这就是玉覆面啊,我,我怎么感觉好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啊。”
宫爵当然眼熟,这本能就是她国度中的风俗,听宫爵这么一,我更是错愕,宫爵就感觉玉覆面不陌生,明虢公鼓戴在脸上的玉覆面和归墟祭司的面具完全一样。
我也推测过,或许是因为黄帝下葬的时候戴着玉覆面的缘故,这种风俗一直流传下来,可到虢公鼓的时候,这中间已经过去几千年,即便是传承也会有所改变。
但眼前的玉覆面竟然和归墟祭司所戴的面具出入很小,唯一的解释虢公鼓应该亲眼见过归墟祭司带着的面具,但是这完全是不可能的是。
我揉揉额头思绪一片混乱,忽然眼前有火光在晃荡,抬头看见宫爵的注意力并没有在玉覆面上,而是举着火把来回摇晃,目不转睛看着棺椁之中。
“周礼的葬制之中有没有关于棺椁的规定?”宫爵抬头看向我。
“当然有,至周代棺椁制度化,天子棺椁四重,上公、侯伯子男、大夫,以等差分别为三重、二重、一重,士不重,但用大棺。”我点头告诉宫爵。“甚至棺椁的厚度都有明文规定,天子大棺厚八寸,大夫士大棺厚六寸,庶人之棺只准厚四寸,无椁,后世朝代基本沿用此制,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虢公鼓是上卿,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棺椁用什么材质?”宫爵继续追问。
“椴木,棺椁必须用椴木打造。”朱七脱口而出。
“那就不对了,既然这座黄肠题凑全是按照周礼的葬制布置,为什么棺椁的用料却有偏差呢?”宫爵若有所思。
“你是,棺椁的用料并非是椴木?”我眉头一皱看看面前已经腐朽不堪的木材。“不对啊,都烂成这样,你凭什么断定棺椁的木材?”
“是棺底,用的根本不是木材而是玉石。”宫爵摇晃着火把,我们之前的注意力全在墓主身上,没有人留意到火光中,棺椁底部细微的光线变化。“有用玉石当棺底的棺椁吗?”
我伸手探入棺椁之中,里面本来就摆放了太多的玉器当陪葬品,我拨开玉器时,竟然果真如同宫爵所,下面是一块平整温润的玉石,由大小一致的玉块拼凑而成,若不是宫爵观察入微,我们都忽略了这个细节。
“棺椁的大小是三重六寸,包括棺盖和棺壁都是木制的,为什么偏偏棺底却是玉石呢,不管是记载还是考古出土的同时期棺椁中,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啊。”叶知秋大感疑惑。
“虢国上下有食玉的风俗,这个诸侯国对玉器极其迷恋,而且从棺椁中的陪葬品看,大量都是各种玉器,会不会这个虢公鼓对玉石钟爱有加,因此特意选择用玉石当棺椁呢?”薛心柔。
“应该没有这个可能,若是对玉器情有独钟的话,干嘛不直接用玉棺,何必多此一举只用在棺底。”朱七吐了一口烟雾摇头。
“而且这座黄肠题凑的每一处地方都是严格按照葬制,何况这仅仅是一座从墓,这样大的品字形古墓,绝无仅有可见规格非同一般,绝对不会出现偏差和错误。”田婉清也一筹莫展。
“既然不会出错,那就应该有其他的原因”宫爵一边一边把手慢慢按到棺底的玉石上,指头有节律的敲击几下,嘴角划出一道弧线。“难怪找不到通道,原来藏在这里。”
宫爵在棺椁下面摸索了片刻,手很轻巧的取出一块玉石,棺椁下面露出漆黑,照明灯的光线穿透进去,我们看见通往古墓深处的台阶。
宫爵快速清理玉石,很快一个藏匿在棺椁下的通道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举着照明灯小心翼翼下到通道中,台阶深入地下大约有五米,然后想东面折转,这和我们的推断一致,这条通道应该会把我们带到东侧的另一座从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