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的上面竟然站在一个人!
一直屹立在我们身后的阴影中,若不是田鸡点燃火槽,我们浑然不知,那人身穿黄色飞鱼服,外披黑色披风,腰间一把镶金绣春刀。
他的披风原本应该是红色的,闪耀着血般的红色,即便这会让他轻易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中,可没有人愿意脱下象征身份的标志。
那人站在上面不动如山俯视着我们,漆黑的披风因为干涸的血迹被侵染成触目惊心的冥黑。
可惜我们看不见他的脸,一副金丝面具覆盖在上面,火光都无法穿透那片阴影。
赤井嘉隆给我们看的画像中,我们看见过这人,在封恭的描述中我们也听过这人,那个戴着金丝面具的神秘男人,那个令人倭寇闻风丧胆的男人。
就亦如现在赤井嘉隆眼中的恐惧和敬畏,曾经他的先祖也是用同样的目光仰望这个男人。
我忽然反应过来,这里四周全是倭寇的尸体,包括赤井信成也被杀死在此地,可我们并没看见雷营卫的尸骸,之前我们一直疑惑,到底是谁杀了这么多倭寇。
石台上除了他之外,并没看见有倭寇,当年追杀到这里时,想必雷营卫伤亡殆尽,只剩下这个戴金丝面具的男人,他一人守在石台上坚守不退,一己之力斩杀所有残余的倭寇。
直到现在,他依旧屹立在石台上,像是一只永远也砍不断的大明旗,只要有他在,仰望他的敌人,剩下的只有绝望……
我对这个男人没有害怕,他从来都不是我的敌人,有的只是好奇,我很想知道,那幅金丝面具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面容,即便只剩下白骨骷髅,我还是想看一眼。
我们走上石台,才发现这人的旁边还整齐摆放着另一套飞鱼服饰,一把绣春刀放在一旁,在服饰上是一块铜制的腰牌,上面有六条蟒纹,这是雷营卫千户的腰牌。
这套服饰应该属于千户,但不清楚为什么要留下一套衣服在此。
赤井嘉隆和东瀛人全都因为忌惮站在原地,我站在那人面前,迟疑了一下,恭敬的伸手取下金丝面具,可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们茫然的对视,这不过是一套被支撑起来的服饰,里面并没有人。
最后一役中,雷营卫和赤井信成全都销声敛迹,进来的时候,我以为这个男人和赤井信成都留在碣石宫。
“怎么会没人?”凌芷寒疑惑不解。
“碣石宫又不是没人离开过,如果卓明风是其中一个千户,他都能离开这里,为什么这个男人就不能离开。”宫爵说。
“看来没人能帮你们了。”赤井嘉隆神情又变的轻松。
他话音一落,围住田鸡的东瀛人立刻发起攻击,他们手中刀光飞舞寒气逼人,一出手便是杀招,田鸡临危不乱,太阿剑在他手进退自如,灵巧敏捷闪避开。
估计东瀛人没料到田鸡有这样的身手,一击不中也不敢怠慢,再次挥刀相向,刀刃的寒光四射犹如一条毒蛇向田鸡袭来。
田鸡波澜不惊的身体向后一闪,刀刃从他面前砍下,田鸡面不改色一伸手就准确无误扣住东瀛人手腕,稍微一用力,那人手中的刀应声落地,田鸡随即肩膀向前一靠,劲力十足的撞在东瀛人的胸口,东瀛人跌跌撞撞倒在地上。
看样子,这些东瀛人完全不是田鸡的对手,他甚至还没发力就轻轻松松制服其中一人,只是剩下的东瀛人同时出手,田鸡必须要左右兼顾,东瀛刀法以力道见称,可偏偏田鸡臂力惊人。
一剑挥出横扫千军,近身的东瀛人被逼退半步,田鸡顺势又是一招泰山压顶,太阿剑雷霆万钧般重重挥下,东瀛人也不敢轻敌,最前面的三人全都横刀抵挡。
可田鸡势大力沉,一剑挥下,三个东瀛人都招架不住,硬生生半跪到地上,田鸡反手一剑挑起,东瀛人胸前命门大开,这一劈一挑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田鸡根本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手腕一反就向东瀛人脖子抹去,后面的四个东瀛人立刻挥刀而上,这才化险为夷,我渐渐发现,田鸡对阵这几个东瀛人,虽然场面上占上风,可是东瀛人攻守全都训练有素。
根本不是各自为政,而是相互之间有极其娴熟的配合和默契,即便单打独斗不是田鸡对手,但同时发动攻击,有条不紊严丝合缝,如同一张用刀组成的网,源源不断向田鸡一波接一波的砍杀。
两个东瀛人同时向田鸡挥刀而至,田鸡一侧身两把东瀛刀从他身体前后劈空,田鸡双肘猛然落下,以他的气力,这要是击中在东瀛人身上,这两人估计当场就要毙命。
可就在击中的瞬间,田鸡面前的东瀛人突然消失,田鸡刚收拳,忽然两抹寒气逼人的刀光从他身后透出,直直刺向田鸡的后背,连同一起出现的还有那两个消失的东瀛人,犹如鬼魅般飘忽不定,田鸡幸好是全神贯注才避开突如其来的攻击,但转身想要反击时,东瀛人又一次消失。
其他东瀛人也一样,应该是知道正面交锋不是田鸡对手,他们所用的是东瀛忍术,其中以遁术见长,能通过遁术隐藏自己,然后悄然无声的出现在田鸡意想不到的地方发起致命一击。
田鸡和东瀛人的攻杀,始终都是以东瀛人出其不备的攻击开始,然后瞬间消失结束,田鸡根本无法和他们正面交锋,一直处于时刻专注的防备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