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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对各位的坚守,这章是大章所以更新晚了点,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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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隼西来。
信染战血。
姜芷羽深吸了一口气,将信件塞到了怀里。
“陛下!可以开始了!”
礼部的官员在旁小声提醒道,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久居深宫十几年旳公主,竟然有如此气场,竟让他丝毫不敢抬头直视。
他有些不理解。
明明有如此优秀的皇储人选,为什么姜峥之前非要在那些皇子中间纠结?
若不是昨天真的差点血染皇宫,他甚至会以为姜峥早就属意这个小公主了。
姜芷羽淡淡应道:“嗯!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气,在千人卤簿的护送下,缓缓向前走去,礼部官员连忙将大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正襟危坐的文武百官。
听到大门打开,文武大臣皆是心头提起。
新皇登基,而且是女帝登基,自然是不同寻常。
昨日刚刚经历了那等事件,他们中不少人都站在了姜芷羽的对立面,虽然大多数人都是坐着不动,但现在飞鱼卫和军情处都落在了姜芷羽的手上,想要证据还不简单啊?
所以他们万分小心,不敢在登基大典上惹出丝毫乱子,哪怕神态仪容也不敢有任何纰漏。
在众人的注视下,姜芷羽身着黄袍,一步一步向前走。
走到阶梯之上,一阶一阶地向上走。
朝着龙椅,朝着整个荒国的权利核心。
一步一步接近。
群臣皆肃目注视。
他们即将见证历史,见证有史以来第一个女帝的诞生。
姜芷羽也提着一口气。
嫁给赵昊之前,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她对皇位并不感兴趣。
但为了赵昊,她什么都可以做。
一开始知道赵昊想要扶自己当女帝的时候,她只把这当做帮助赵昊的工具。
然而今天看到龙椅的时候,她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厚重感。
这种厚重感,是对天下万民的责任,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赵昊给自己讲那些知识的时候,会露出那么虔诚的神情。
当时她不懂。
但现在无比感同身受。
既然走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要当一个好皇帝,不负“小先生”的信任。
终于,她站到了台阶的最高处。
望着满朝的文武,心神短暂恍惚了一阵。
“噹!”
一阵编钟声让她很快恢复了清醒。
御道两边,中和韶乐乐队已经开始了演奏。
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八属乐器配合的天衣无缝,宫廷雅乐无比庄严肃穆。
足足一刻钟后,乐声渐熄。
姜芷羽知道,歌颂先帝功绩的时候到了。
她深吸一口气,从一旁的托盘里面,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
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
“先帝薨于甲申年四月十九,享年七十七岁。”
“宣灵一年,平定京都妖道之祸,肃清宗门在荒残余。”
“宣灵十年,重夺失地二十七城。”
“宣灵十九年,彻底将异族赶出逐夷城以西,奠定荒国百城繁荣之局,实现荒国历代君主之宏愿,建大荒数百年之功。”
“宣灵二十年,推出屯田制与军功爵制,引河渠,利陇亩,自此荒国境内再无一饥民。”
……
洋洋洒洒,将姜峥的功绩一一细数。
台下百官,皆是目光虔诚,神情悲戚。
别管姜峥晚年究竟如何,都绝对算一个好皇帝。
纵观荒国历史数百年,论勤政,无人能出其右。
在位四十年,年年亲自主持科举,导致荒国出现了连续四十年科举都没有出现舞弊的奇观。
在场的文官,几乎全部都是他亲自提拔上来的门生。
这样的皇帝,谁人不憧憬。
即便是姜芷羽,念完这册子之后也有些眼眶发红,她不得不承认,除去最后这一年,姜峥这个皇帝真的很了不起。
自己很难超过她,能做的只有尽力不负百姓。
“先帝爱民如子,今朕继承大统,自当秉承天地,继承祖宗遗志,传承利民之法典。并于户部设立农肥司,工部设立冶炼司,兵部设立新武司……顺先帝之意志,令甲申七子执掌,以壮我大荒民生、财脉、军备……”
这是新帝的施政纲领。
群臣听到,皆是心中宽慰。
这次立新帝的过程实在有些跌宕起伏,他们最怕的就是女帝继承大统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更改之前的政令,搞得荒国上下人心惶惶。
但现在看来,姜芷羽不仅没有乱改,甚至提出了不少新颖且实用的政令。
不仅将姜峥的思想完美继承,不少地方还做出了升华。
虽然重用甲申七子,有扶持新臣的想法,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违背姜峥的意思。
因为姜峥想的本来就是让甲申七子完全投入到生产当中,并且为荒国源源不断地培养人才。
姜芷羽只不过将这个政策落实得更详细了而已。
这新政令。
他们越听,就越对姜芷羽这个新皇崇敬。
尤其是以前姜峥的嫡系,对女帝对赵家的戒备顿时消散了大半。
有此女帝,夫复何求?
即便以后把他们罢免,他们也是心甘情愿。
念完新政令,姜芷羽终于坐到了龙椅之上。
女帝!
正式登基。
半空中,空间裂缝隐现,九州鼎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发出浩瀚圣音。
山河印和传国玉玺从中飞出,在众人的目光中,分别落在女帝身侧。
如此景观,让满朝文武,无不折服。
群臣纷纷拜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虔诚之声不绝于耳,经久不息。
九次恭祝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姜芷羽淡淡道:“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待到群臣站定。
姜芷羽终于从怀中取出了那一封沾血的军中情报,神情也变得杀意凛然:“苗王沂王挟持先帝,意图叛乱,虽已认罪伏诛,然余党于边境袭我大荒驻军,屠戮我大荒子民……”
声音虽然不大,却将信上的内容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中。
就在昨日,边疆两座雄都出现了大规模的暴动。
分别以苗王府和沂王府为中心,藩王嫡系士兵和部分当地异族及异族混血,跟荒国军队发生的冲突极其血腥,两座城中仿佛陷入了巷战的泥潭。
血浆肉泥之中,无人可以独善其身。
仅仅半日的时间,就有数以百计的百姓惨遭屠戮。
此消息一出,数十万大军瞬间杀意沸腾。
自从异族被赶走,二十年来荒国从来没有出现过大规模屠戮百姓的情况。
两个藩王势力这么做,无异于宣告他们的异族身份。
若对面没有这般,还能顾及一下他们的荒国百姓身份。
但既然这么做了。
这仇恨,便唯有“杀”字可解。
姜芷羽的声音也愈发严厉:“此等血债,不可不偿!
神武大将军,西陇军主将听令!”
赵无敌和冯大钧当即出列,披甲戴胄,面色肃穆地行了一个军礼。
按照往常惯例,新皇登基,即便武将也要卸甲卸兵。
但今日,大军必须开拔,所以有了例外。
姜芷羽“铿”的一声拔出在腰间挂了许久的利剑:“朕令两位将军,兵分两路分别剿灭苗王与沂王两处叛党,救我百姓,卫我山河!此次西行,当为利刃,斩佞,诛邪,镇边疆!”
“臣领命!”
两个将军声音无比洪亮。
群臣也纷纷站起身来。
就在京郊校场,几十万将士都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开拔。
这场登基大典,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杀气凛冽。
没有任何一场登基大典如这次一般,将后半程放在出征的校场。
辰时一刻。
神武军和西陇军当即各自出兵二十万,离开京外校场,绕京都一周之后,分别赶往两个战场。
姜芷羽远远望着浩浩荡荡离京的军队,轻轻吐出一口气。
登基大典结束了。
而她此刻,也终于体会到了皇位的滋味。
想到赵昊以前问过她,当皇帝很辛苦,愿不愿意忍受这份辛苦,若是不愿,他愿意承受篡位的罪名,最多就是多杀几个人而已。
真傻!
只要是为了你,什么事情是我不愿意承受的?
姜芷羽笑了笑,还是感觉有些孤独。
当了皇帝,就会有很多条条框框。
不能睡懒觉。
不能失仪态。
就连想住在镇国府,也不能天天住在里面。
乾清宫没有钟粹宫那么冷,但是又大又空。
赵昊又满世界地乱跑。
酸涩情绪,肯定是有一点的,不过……
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心脏正有力地波动,心头那枚心玉的投影无比纯净,正不断地涌入暖流。
她远远望去。
发现赵昊正倒骑在马背上,呲着牙冲自己挥手。
酸涩情绪一扫而光,她笑着挥手示意。
当皇帝而已。
一直男主外女主内。
不过以前管的是家,现在管的是国而已。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一直到赵昊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中,这才摆驾回宫。
乾清宫里,有一堆奏折等着她。
与之前等“小先生”批改作业不同。
这次,她把这些奏折当做了真正的事业。
……
“爹!这次咱们能干得过么?”
赵昊骑的是一匹普通的战马,火麟马这种大杀器,放到他这个非战斗单位上实在太过浪费了。
黑脸汉嗤笑一声:“区区几个叛党而已!他们现在的主力,都是我们二十多年前带出来的,我们打他们,就是爹打儿子……”
他想了想,感觉不太对。
因为从赵昊丹田被废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揍过赵昊。
于是他换了一个更形象的说法:“就像是爷爷打孙子,吊了起来扒了裤子打!”
赵昊:“……”
你这几个意思啊?
我堂堂大荒文曲星,荒国女帝的皇夫,我不要面子的啊?
不过虽然有点挖黑历史和个人隐私的嫌疑,但这个说法还真没有夸张。
两个藩王都是跟着几个大佬混起来的。
但说起来吧,也没有完全起来。
因为异族被彻底赶走的时候,他们还没到二十岁,这二十年来异族虽然时不时地来骚扰一下,但大规模的作战,其实只有年前那一战。
这种战斗强度下的藩王势力,战斗力绝对不可能比得上西陇军和神武军的主力。
巷战稍逊,但城门主导权,必不可能失守。
而在此之前,两座城内就已经有了不少的荒国驻军。
除非异族的主力大军凭空空降到城里面,否则这两座城不可能失掉。
有军情处在,又几乎杜绝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所以等到大部队赶到的时候,很有可能看到一种情况。
那就是……藩王势力余党已经向西撤去,与异族汇合了。
赵昊咂了咂嘴:“爹!奶奶给您的交代,您应该已经背熟了吧?”
“就那么几句话,我还背不熟?难不成在你眼里,我这个当爹的脑袋就那么瓜?”
黑脸汉有些不耐烦,感觉自己儿子有点瓜。
瞅他这幅模样,赵昊不由咧了咧嘴,心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丝担忧。
奶奶临行前,特意把父子俩叫过去开了个会。
说是这次妖族异族甚至宗门的动作都有点大,让大军万不可越过荒国国境,否则一旦失去了国运庇佑,就会陷入极度的危险中。
甚至连国境线以内五十里的地方都尽量不要涉足,因为那个地方国运覆盖相当稀薄。
如果真被埋伏,损伤可能就比较惨重了。
老太太说完还不放心,强迫黑脸汉反复背了好几遍,确定黑脸汉背熟了以后,才放心地带着昏迷的老爷子离去。
凰禾则是隐藏在军队之中随时保护。
如今赵昊与姜芷羽夫妻一体,身上皇运虽然不如以前姜峥那么浩荡,但足以在荒国境内赦免她们的宗门束缚,在国境线附近当保镖,实力不会有任何限制。
所以说老太太才那么放心离开。
但不知道为什么,赵昊心里还是有些烦躁。
倒也不是他太过稳健。
而是……
对面图啥?
军情处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异族的动向,很确定异族大军不会比荒国主力到得早,而藩王余党的实力,又不足以占城成功。
即便惨胜,将荒国军队全部灭掉或者赶出城外,也绝对损失惨重,根本挡不住荒国主力攻城。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
这次抢城,他们几乎是不可能功成的。
所以为什么不直接撤走保存力量,而一定要留在这个绞肉场中?
图啥呢?
做白日梦?
赵昊倒是这么希望,但对面这次这么大动静,结果就出了一个这么蠢的招?
他不希望自己的对手太聪明。
但也不能把他们当做小弱智。
他总是感觉,这次可能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黑脸汉看他一脸愁容,笑哈哈地安慰:“放心吧!你爹又不瓜,怎么可能上这个当啊!”
“行吧!”
赵昊摇了摇头,便驱马朝队伍后面赶了几十丈,跳下战马,钻进了马车里。
刚进去,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