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萧华雍又去了一趟汝阳长公主府邸,沈羲和不知他是如何说服,总之长公主与萧甫行都点了头,长公主还特意亲自来了一趟东宫,与她见了一面,亲自托付沈羲和帮她与步疏林说和,就好似不知步疏林女儿身,真正来求亲一样。
沈羲和正好有了由头去见一见步疏林,然则她还没有安排好日子,谢韫怀归来,并且求见沈羲和与萧华雍。
曾经的谦谦君子,此刻有些不修边幅,玉质一般的人,比西北风沙席卷的糙老爷们看起来还要黝黑一些,只是那双眼睛各位有神与清亮,略显消瘦的颀长身子藏在青衣之中,像翠竹一般坚韧,骨子里也透着虚怀若谷的豁达。
“太子,太子妃,我自关外带了一人回来,让他为太子诊断。”谢韫怀神采奕奕地开口。
沈羲和心头一喜,谢韫怀这样的反应,是意味着萧华雍体内的奇毒有眉目了,她抑制不住的喜上眉梢“快快将人请进来。”
沈羲和夺得后宫大权的好处,此刻便体现出来,她有权放任何人入宫内,如若不然就得去请示陛下,请掌宫权之人拿令牌。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被谢韫怀带进来,对方的面部极其立体,皮肤也十分黝黑,沈羲和也算是去过蜀南之地,见过不少肌肤黑的,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黑的男子,他说着沈羲和听不懂的话,谢韫怀竟然能用一种奇怪的语言,与他对答如流。
这位医师没有给萧华雍诊脉,而是要求一碗水,放些粗盐,在让萧华雍放些血在碗里。
“我借用齐郎君的船,扬帆出海,不慎遇到了风浪,流入一个神秘之地,遇到了当地的族人,阿勒是他们部落的医师,我与他聊到殿下体内的奇毒,他给了我一种虫子,以此虫之卵烘烤制毒,便是殿下体内所中之毒。”谢韫怀三言两语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现下,阿勒是想要确认殿下体内之毒是否如此,中毒有多深。”
萧华雍站起身,用温热的素帕擦了擦手掌,从天圆手中接过浸过烈酒炙烤过的匕首,面不改色划过掌心,虚握的拳头对着碗,将血滴入碗内。
他的血和正常人看似没什么差异,但细看就会发现萧华雍的血更为粘稠,落在盛了水的碗里散开的速度极慢。
阿勒看着就不住摇了摇头,从穿得有些别扭的翻领袍里掏出一个皮质的锦囊,从里面倒了一滴不知名的水入碗内,抬手对萧华雍示意血已经足够。
萧华雍摊开手,谢韫怀迅速为萧华雍清理伤口、撒上止血散、迅速包扎妥当。
而此时阿勒紧紧盯着碗,碗内血渐渐变了颜色,黑红之中泛着金色的光,就好似有人将一把金子磨成的粉末撒在了最上方,在血色之中浮动着。
“怎会如此?”沈羲和看了面色凝重。
谢韫怀开始询问阿勒,阿勒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对谢韫怀说了些什么。
谢韫怀又略有些急切地反问了什么。
阿勒抬起双手对谢韫怀摇晃着,说的话沈羲和与萧华雍都听不懂。
谢韫怀眸光一滞,转头对萧华雍道“阿勒说殿下中毒已久,他会尽力而为。”
沉稳如谢韫怀,一言一行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可在他面前的是沈羲和与萧华雍,二人都觉着不是这么简单。
沈羲和还没有张口询问,萧华雍先一步道“若谷,呦呦传与你的信,你可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