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野心不小,二嫂妇唱夫随,日后未必不会与你为敌。”萧华雍又道。
“那是日后之事。”沈羲和合上面前的文书,“北辰,日后之事谁也说不准。代王妃亦心思不纯,我难道也要现在就对她先下手?信王手段颇高,我难不成就得提前让他娶不到妻?景王殿下亦如此,烈王殿下未过门的妻子背后是东北军护,我是不是也得防一防?
总不能因着昭王府有几分脑子,就只对她心生忌惮,这不是防范于未然,这是心胸狭义,嫉妒强者。
若人人都放,我岂不是一个草木皆兵,终日惶惶不安的可怜虫?”
“倘若你今日不将她置于死地,来日她羽翼丰满,伤及于你,你亦不后悔今日之择?”萧华雍问。
“今日我无由将她置之死地,阿林的催情香,非她之手,亦非她之策。昭王殿下暗害阿林,亦被阿林反击,此事我身为阿林之友,心向阿林,却无权越过阿林为她讨公道,如何与昭王殿下过招,是阿林自己的本事。
若阿林生死攸关,身为友人,我自是帮扶一把。正如昭王妃身为昭王之妻,为昭王筹谋同理。”
沈羲和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并且她丝毫不觉自己原则有不妥之处“来日她若要与我争高低,只管放马过来。我若不敌而吃亏,只怪我技不如人。”
萧华雍背着手走到沈羲和的面前,目光幽幽看着她,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般目不转睛。
瞥了他一眼,沈羲和又拿起一份文书摊开,一边阅览一边道“北辰,这世间人世百态,太多的人与我们所见所思所虑所求所为不同。你我纵使行事收敛,称不上良善之辈,亦非为恶之人,却亦不能党同伐异,这是君主大忌。”
他们是冲着至高之位而生的人,君临天下的帝王,最忌讳是按照个人喜好行事,按照个人喜好用人择人。
“君王之度,不疑于心;疑之有度,是为君德。”萧华雍转身铺了一张纸,执笔着墨,挥手间行云流水,将这十二个字书写下来。
满意欣赏了一番,转头吩咐天圆“晚些时候送去裱好,挂在我与太子妃的书房。”
留给他与呦呦的后人。
君王的风度,是不生疑心病;可以怀疑却要掌握分寸,这样才能是君王的品德。
正如沈羲和对待余桑宁。
余桑宁诸多行为在沈羲和看来,是德行不够的,但沈羲和与余桑宁非亲非故,轮不到她指点。而余桑宁的所作所为,无论多么不堪,她并没有侵犯到沈羲和的利益,沈羲和自然也不会把手伸得那么长,打着正义的旗号,却拨乱反正。
她由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夫妻两相视一笑,不再多言这个人,又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情来。
勤政殿,余五娘子从大理寺被带来,面对陛下的质问,余五娘子自然怯弱地摇头如拨浪鼓“陛下,小女绝没有倾慕步世子,也不曾求昭王妃成全。是昭王妃污蔑小女!”
双发各执一词,余桑宁痛心疾首看着堂妹“五妹,事已至此,你为何还不肯承认,你闺中尚有你偷藏的步世子画像,每日挂在床头,你还与我说,只有如此才能安然入眠。
若非你以死相迫,说我不助你,你便在我大婚之日一头撞死在我新房,我如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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