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错过了。
他一把抹去额角徐徐渗出的汗珠,转身,回家。
何东帆午饭没吃几口,放下筷子,疲乏地转转脖子:“姥姥,我有点困,去睡个午觉。”
“去吧去吧。”老太太可心疼何东帆了,特别听说他一大早就去了书店,她劝他,“学习不急一时。”
何东帆‘嗯’了声,离开饭桌。
他往房间走,正巧碰到秦阿姨。
秦阿姨横看他一眼:“你不吃饭,这是又要去哪儿?”
何东帆困意也是真的来了,懒懒散散的:“睡午觉。”
“对了。”秦阿姨叫住他,“小帆,那个宁老师来,是要给你东西,你不在我就给你放书房了,你自己去瞧瞧。”
东西?
何东帆困倦的神色瞬间消失,他快步跑到书房,看见一个牛皮纸手提袋放在书桌上。
他从里面掏出一个折叠的男士皮夹。
黑色细皮纹,正面左下角印着麦穗花纹。
还有一张纸条。
他展开。
何东帆: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生日…礼物?
何东帆后知后觉想起宁欣生日那会儿,他送了她一个礼物,她便问他什么时候生日,说要礼尚往来。
他当时模糊承认自己的生日是下半年。
其实他的生日也是二月,比她晚三天而已。
但他知道她经济困难,不想她拿钱去买什么礼物,便随口应付。
何东帆翻开皮夹,仔细看看,又合上。
他回到房间,把旧皮夹放进抽屉里,换了新皮夹。
他又给宁欣打了个电话,还是打不通。
周日晚上,有晚自习。
何东帆提早出门,去学校的中途又去了一趟宁欣的家。
他上楼,老远看见宁欣家大门往外敞开,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打电话。
他走过去,中年男人正好挂了电话。
何东帆上下打量他,警惕他:“叔,您哪位?”
中年男人盯着何东帆:“???”
何东帆没搭理他,错身往里走了两步,看见屋内空空荡荡的。
他倏然转身,指着屋内:“住这儿的人呢?”
“你认识啊?”中年男人反问。
何东帆点头。
中年男人一摆手:“退租了。”
退租?
何东帆蹙眉:“那她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中年男人面色并不和善,“你是她朋友?”
“嗯。”
中年男人指着屋内:“那个桌子上的东西,她没拿走,你去给她捡走。”
何东帆半疑半惑走进去,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奶白色的心形盒子,上面粘着绸带蝴蝶结。
他打开。
是过年那会儿,她在公园买的那两个刻着名字的生肖牌项链。
一个‘盛昱’,一个‘宁欣’。
她当时笑眼弯弯满目期待地蹲那儿守着摊主编项链的幼稚模样还历历在目。
她这是…搬家忘记带走了?
不应该啊。
何东帆又想起早上遇见盛昱,又想起宁欣昨儿伤心不已的模样。
他心肝一颤。
卧槽。
莫不是不止是简单的吵架?
也不是烤红薯?
是…分手?
何东帆刚走出来,中年男人反手把防盗门一拉:“快走吧,晦气!”
晦气?
何东帆转身,敛起眉眼,自带嚇人的气场:“你说什么?”
中年男人气焰顿时消了一半,还硬着脖子:“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说完,掉头就走。
何东帆莫名其妙,下楼时又给宁欣打了两个电话,依旧打不通。
他有些郁闷。
她搬家搬去哪儿了?
昨儿送她回来,她也没说这事儿。
手机也打不通,莫不是又没电了?
何东帆憋气,合着今儿两趟都白跑了。
晚上自习课。
任课老师复印了往年的高考真题试卷,卷子一发便离开教室。
离高考只剩四十来天,这个阶段的学生已经不需要老师监督,自己就自觉起来。
第二堂晚自习过了一半,何东帆试卷写完,和同桌去外面透透气。
两人走在安静的走廊上。
同桌还想着刚才的题:“最后一道选择题你选的什么?”
何东帆拿着手机,翻开通话界面,随口回答:“C,根号二。”
“擦!”同桌愤然道,“老子选的D,根号三。”
何东帆没理他,拨打宁欣电话。
同桌咂咂嘴,喃喃得出自我经验:“以后不确定的都选C,几率大一些。”
宁欣的电话依旧打不通,何东帆放下手机。
他大为不解,吐槽:“你说,这女孩儿失个恋怎么就要孤立地球了吗??”
同桌还没八卦哪个女孩儿,失什么恋,背后传来教导主任的呵斥声。
“你们哪个班的?!!!”
何东帆和同桌非常有经验地拔腿就跑。
没两天,何东帆再给宁欣打电话,变成了空号。
他觉得不对劲。
他直接去北都体育大学拳击训练场地,找宁欣。
一个女生出来,问何东帆是谁,找宁欣干什么?
何东帆思绪一转,说自己是宁欣的弟弟。
弟弟来找姐姐,不是天经地义?
那女生直接戳穿何东帆:“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弟弟?”
何东帆稍愣,嘴巴甜起来:“姐姐,我是真担心她。她搬家了,这几天也联系不上,她家里情况比较复杂,我怕她出事。”
女生又将何东帆打量一番。
他穿着校服,长相周正、明朗、干净。
倒也真是担心的模样。
于是,她也没计较他的胡诌,道:“她被学校开除了这事儿你不知道?”
何东帆脑袋一空,僵硬摇头。
那女生又说:“她被人举报参加对赌擂台赛,被处分开除学籍了。”
何东帆好几秒没反应。
后来,他回过神:“你知道她现在人在哪儿吗?”
女生撇撇嘴巴,很愁:“她来学校那天我问过她,她说,她要回家,应该是回家了吧。也是,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回家?
难怪。
难怪她提前给他生日礼物。
所以那天,她就离开北都了。
她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