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太小了,娶回家养的话,万一本王忍不住怎么办?”
“还是放在将军府养吧,等及笄就娶她过门,然后杀掉沈纪常,简直一举两得。”
沈云初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小桌上的酒杯,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等一下,什么情况?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信息量有点大,缕缕先。
首先,沈纪常是她爹,其次,白玉珩的意思是要娶她,然后杀了她爹?
沈云初表示: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
她强忍着心头的诧异与惊恐,强制镇定的眼神扫过四周照常喝酒玩笑的众臣,确定自己现在是还在宫宴上。
忽的,她目光所及,瞥见一抹红影,仪态端庄的女子轻移莲步,修长白皙的指捏着一只酒杯,正缓步走向白玉珩。
沈云初记得她,幽兰长公主,白婉凝,上一世,她可是传言中白玉珩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女人,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他们虽是姐弟,却并没有血缘关系。
白婉凝是皇帝早年间出征时从民间带回来的,据说当时皇帝被困与林间数日无法找到出口。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忽然听见婴孩的哭声,众人寻着哭声找去,竟意外走出了林子并且发现看了被遗弃在路边还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因此,皇帝龙颜大悦,觉得是天降福瑞,便将其带回了皇宫,赐名婉凝,封号幽兰,对其可谓是百般宠爱。
白婉凝也没有辜负皇帝的栽培,自幼勤恳好学,十八般武艺无一不精通,生的也是花容月貌,都说整个盛安就没有哪个男人不拜倒在她的红裙下的。
她在白玉珩面前站定,举了举手里的酒杯,隔着舞台和一众舞女,四周哄闹,沈云初其实应该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的。
但奇怪的是,耳朵里再次传来白玉珩的声音:“这个女人好烦啊,老是来搭话,待会儿不会就要开始造谣说本王喜欢她了吧,酥酥对这种事情向来不太聪明,会不会又误会啊。”
什么不聪明?谁不聪明?!
酥酥是沈云初的乳名,同她亲近的人都喜欢这般唤她,可上一世,成亲五年,沈云初从没听他这么唤过她。
这人搞什么?脑子坏了吧!
在确定自己可以听到白玉珩的心声之后,沈云初端起手边的茶杯,本想喝口茶压压惊,可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就差点喷出来。
她轻咳几声,索性是忍住了,再一抬眼,舞台上的歌舞正好停下,舞女缓缓退出去,又换了一批舞女进来。
对面的白玉珩神色淡然,面上任是一副冷漠到生人勿近的样子,但同前来搭讪的白婉凝也并不很冷淡,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白婉凝倒是不介意,甚至让旁边的人腾出了一个位置给她,她坐在白玉珩身边,时不时邀他举杯。
沈云初稳了稳心神,长舒了口气,如果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合适,她甚至想给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乱糟糟的心镇静下来。
奇奇怪怪的心声接踵而至:“怎么办,好想逃,不想和这个女人说话。”
“人面蛇心,造本王谣,不像酥酥,除了嘴碎了点,其他什么都好。”
“但本王又不能拒绝,如果拒绝了,老东西肯定会借题发挥责怪与本王。”
沈云初愣了愣,嘴碎?她哪里嘴碎了?嫁入东宫的五年,她是所有人都公认的温良乖顺,向来是他问她答,从不多言,他说一,她绝不说二。
他竟还说她嘴碎?也不知道是谁嘴碎,从刚才能听见他的心声开始,他就没停过,和他表面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差太多了吧。
诧异之间,她默默地将手中的杯子越握越紧,表面故作平静,可转念一想,心里却又瞬间炸开了,原来传闻中的白月光竟然是假的,是白婉凝自编自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