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家训向是如此,自己不主动惹事,但也绝对不怕事,不管怎么说,沈家的儿女算是武将世家出身的,赢了不丢面儿,就算是皇帝的儿子,那也就是道个歉的事情,面子是崩住了的。
想当年在他和白玉珩在学府的时候,互相看不顺眼,都想挣个第一,经常打架,脸上身上时常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每每被夫子叫来的沈纪常总是会找机会将他拉到一旁,一定会问的一句话就是“输了还是赢了”。
赢了回去就跪祠堂,象征性的罚一罚就好了,不然盛安帝会不高兴,毕竟面子是挣回来了,要是输了就领回家沈纪常亲自操刀再打一顿。
不过,对于沈云初,沈纪常那是绝对偏爱的,能不能下得去这个手还是个问题呢,最多也就说道两句,这件事情也就算了了。
沈云初心头无奈,正想着回去之后的说辞,可思绪飘飞之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瞄了一眼沈泽瑞。
算算时间,这个点,他应该在城外的军营才对,怎么会来接她?
思索间,她问出了疑惑,沈泽瑞闻声,缓缓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连眼神都有些闪躲,沈云初看着他,怎么莫名觉得他是有些紧张。
沈云初不解:“阿兄?”
沈泽瑞闻声,企图用轻咳掩饰自己的窘迫,只应答了一声:“没什么,有点事,就先回来了而已。”
这里的“有点事”显然并不简单,沈云初没再多问,思索了片刻,努力回忆了一下上辈子这个时间段大致发生过的和沈泽瑞有关的事情。
她突然想到,按照时间来算,差不多是该到沈泽瑞上他那个青梅竹马家提亲的阶段了。
那姑娘叫秦糖,是刑部尚书的第七个女儿,小沈泽瑞三岁,两人也是在学府认识的,自幼关系就不错,两家也时常来往。
姑娘家知书达理,饱读诗书,又端庄儒雅,有贵门之气,沈纪常和白微雨对她都很满意。
可别看沈泽瑞是个大男人,对于战场上的事情那是锐利的不行,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对于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一时间竟然变得局促了起来。
沈云初笑他:“嗷~~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糖糖阿姐的事情,对不对?阿兄是不是不好意思去提亲?”
像是被戳破心思,沈泽瑞难得的红了红脸,有些气急败坏的抬起他的大手一把摁在她的头上,使劲儿的揉了揉,咬着牙,掩饰自己心头的羞涩:“臭丫头!敢笑话我!”
沈云初吃痛,不满的推他的手,“你好讨厌!”
兄妹两打闹之间,马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沈府外,沈泽瑞几乎是将沈云初扛着进了沈府的,众人也都习惯了这对冤家。
好的时候能整天黏在一起,沈云初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沈泽瑞身后,不好的时候,别说见面了,就是远远地看见了,沈云初都是掉头就走,深怕触了霉头一样。
好在,回去之后,看着沈云初鲜少邋遢的摸样,沈纪常破天荒的没有发火,反而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番,让她说了事情的始末。
听完之后,沈纪常依旧没有生气,只是板着脸,让琳琅带她下去换洗,等沈云初走出大门,身后就猝不及防的传来他豪爽的笑声。
他一拍大腿,心情颇好,“好啊!钱家那老匹夫,老是同我作对,我说哪个不好,他就偏要将哪个往陛下眼前送,这次总算是出了口恶气!真是大快人心!”
门外,还未走远的沈云初脚下一个踉跄,这个做法,真的就很符合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