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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般同他坦诚,白玉珩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旁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看着眼前的人,对上她几乎可以用视死如归来形容的眼神,想着上一世,他眼睁睁的看着利箭飞驰,穿过她的身体。
他将她护在怀里时,已经太晚了,他甚至来不及伤心,无数利箭穿过树林,飞向这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地将她护在怀里。
以他对沈云初的了解,他想,他大概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他垂了垂眸,吵闹的心声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沉思了片刻,他才道:“没什么好说的,我甘之如饴。”
她永远也忘不了上一世,他将她护在怀里时着急又恐惧的眼神,当时有那么一瞬,在那种情况下,她甚至都产生了,他好像真的很爱她的错觉。
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万一那不是错觉呢?
当她因为读心术而知道他也是重生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让白玉珩认出来她,她想要摆脱他,当然也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
沈云初看着他,心头竟有些微颤,当对他的恐惧逐渐消失,一时间她竟有些分不清自己对他到底是出于他没有亲人在身边的怜悯,还是其他什么感觉呢?
第二日一早,天色刚亮,白玉珩就动身去了大理寺,沈云初则继续在书房整理卷宗,视线落在手中的纸张上,思绪却早已飘远。
她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白玉珩说那话时看她的眼神,以及上一世她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他焦急的样子。
那个从来都喜怒不形色,人人闻风丧胆,手段残忍的太子,哪怕是面对旁人的嘲讽,或者局败之后,面对并不太利于自己的场面,他也从来不曾慌乱过。
现在想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临死的错觉,她从觉得那时候,这个她从来看透的男人,第一次对她展露了心思。
那么奔溃、无助、震惊又恐慌的眼神,可惜了,太匆忙,她只瞥见一眼,利箭穿过白玉珩的身体,又刺入她的身体。
疼痛遍布身的时候,意识也逐渐被剥离,她只能听见,沈泽瑞无力喊着她的名字……
“小姐?”
“沈小姐?”
听到景和的声音,沈云初猛地回过神来,抬眼间,就正好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景和四目相对。
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和慌张,景和却只是笑笑,脸上的神色依旧慈祥,他将手里的点心放在桌上,轻声道:“殿下临行前说了,让小姐别太劳累。”
沈云初微微一笑,“多谢公公。”
景和没再说什么,也不问沈云初因何失神,只点了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沈云初松了口气,忙甩掉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不管白玉珩是怎么想的,总之,她一定不能够忘记上一世发生的一切。
她从来都不相信,那么好的阿兄会谋反,沈家世代为官,“忠良”二字更是刻进了骨子里的,就算沈泽瑞和白玉珩有矛盾,相互掐了那么多年,可打从骨子里来讲,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从来不是糊涂之人。
正如沈纪常和儒浮一样,他们掐了几十年,可当真正上了战场,彼此就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哪怕沈纪常因为旧伤从此再不能提刀上战场,儒浮虽然依旧抓住一切可能嘲讽以及在沈纪常面前嘚瑟,但也收了沈泽瑞和沈清月做徒弟,悉心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