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全都是蠢货！”</p>
依旧是那间金碧辉煌的大厅，长长的桌子两边，坐满了穿着黑色兜帽的巫师，但他们此时全都一言不发地低着头，生怕抬头就会看到那双冷漠到令人恐惧的红色眼睛。</p>
“为什么不说话。”伏地魔来到一个人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安东宁，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这就是你给我回答？</p>
“丢了一条腿，像臭虫一样狼狈地逃回来，还想要奢求我的原谅？”</p>
“主人，我发誓我已经尽力了，主人！”安东宁多洛霍夫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试图去亲吻伏地魔拖在地上的袍子，但却被伏地魔嫌弃地躲开了。</p>
这个动作让安东宁多洛霍夫更加恐惧了，作为十几年前就跟随着伏地魔的老食死徒，他很清楚当黑魔王不再接受仆人恭维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p>
这意味着，这个仆人在他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好像没有人会多看一眼坏掉的鞋子。</p>
“是马尔福，是德拉科马尔福。”安东宁多洛霍夫尖声说道：“如果他能早一点杀死邓布利多，我们早完成任务了！”</p>
在长桌的最末端，德拉科马尔福只觉得一道目光看了过来，瞬间让他感觉浑身冰凉，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一点儿血色也看不到。</p>
“胡说，你这个卑鄙的懦夫！”卢修斯马尔福猛地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怒视着安东宁多洛霍夫这个曾经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姑且算是同僚吧。</p>
“德拉科做到了伱们谁都做不到的事！”</p>
这一刻的卢修斯也顾不上害怕了，嘶吼着喊叫道：“德拉科为主人找到了一条通往霍格沃茨的密道，他的功劳是有目共睹的，你们有谁能做到吗，没有人！”</p>
在场的其他人全都抬起了头，看向卢修斯马尔福。</p>
说实话，他这一顿无差别的攻击，可以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骂了一遍，而且还是当着伏地魔的面骂他们没用。</p>
这一刻食死徒们比任何时候都想弄死他，但他们却什么都不敢做，甚至连反驳也不行。</p>
因为卢修斯说的是事实。</p>
在这之前，他们确实找不到能顺利进入霍格沃茨的办法，不，应该说他们连去霍格莫德都很难，学校周围几乎全都是凤凰社的眼线。</p>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德拉科马尔福找到消失柜的功劳确实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p>
被卢修斯这么一说，伏地魔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重新看向地上的安东宁多洛霍夫，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解释。</p>
与此同时，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地上滑了过来，而且声音越来越清晰。</p>
多洛霍夫是真怕了，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困在地上。</p>
他真的很想说，他是为了遵从了伏地魔的命令，必须让德拉科马尔福亲手杀死邓布利多才一直没有动手的。</p>
但多洛霍夫不敢，他敢肯定，如果这么说了，他立刻就会死。</p>
所以现在他只能寄希望有人能帮忙说两句话，但遗憾的是，食死徒里没有帮助同僚的传统。</p>
伏地魔慢慢抬起魔杖。</p>
“求您，主人，请原谅……”</p>
“钻心剜骨！”</p>
剧烈的痛苦让多洛霍夫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起，无声地挣扎着，但他心里却很高兴。</p>
是的，多洛霍夫很高兴，因为伏地魔用的是钻心咒，而不是索命咒……骄傲的黑魔王从来不屑于第二次惩罚自己的仆人，这也意味着他不会死了。</p>
黑暗中滑行的声音渐渐消失，</p>
五分钟后，伏地魔放下魔杖，多洛霍夫无力地躺在地上，颤抖着张开嘴。</p>
“谢……感谢您的宽容……主人……”</p>
伏地魔没有说话，如果不是身边能用的人越来越少，他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安东宁多洛霍夫的。</p>
而其他食死徒见状，全都表情各异地低下头，有庆幸，也有失望。</p>
而卢修斯则是一脸惊恐地看着伏地魔把魔杖指向长桌末尾的德拉科。</p>
“钻心剜骨！”</p>
又是钻心咒，德拉科马尔福也和多洛霍夫一样，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p>
“这是给你一个教训。”伏地魔平静地说，“我的命令是让你杀死邓布利多，你为什么不动手。”</p>
德拉科马尔福想要辩解，但钻心咒带来的痛苦却让他根本发不出一点儿声音。</p>
“主人……”卢修斯趴在地上，试图求情，“德拉科才十六岁，他……”</p>
“我并没有在跟你说话，卢修斯。”伏地魔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保持安静。</p>
“那个凯尔，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就三番两次地坏了我的好事，他能做到，德拉科为什么就不行呢。</p>
“还是你认为，黑魔王的仆人比不过邓布利多的学生吗？”</p>
卢修斯马尔福立刻闭上了嘴，包括周围其他食死徒也全都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p>
然而就在这时，房间里却传来了一个突兀的声音。</p>
“那您为什么自己不去霍格沃茨呢。”</p>
下意识的，所有人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想看看是哪个勇士不想活了。</p>
“你刚才说什么？”伏地魔身子一晃来到奥伦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p>
“我说，身为黑魔王的您，为什么没有去霍格沃茨呢。”</p>
奥伦就好像没有看到抵在他额头上的魔杖一样，自顾自地说道：</p>
“如果把战场选在霍格沃茨，用所有学生的命来威胁，或者随便抓几个人绑在身上，就算是邓布利多也不敢反抗吧。</p>
“到时候，您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杀死他。”</p>
周围传来一阵吸气声，包括贝拉特里克斯和小巴蒂克劳奇在内，所有食死徒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家伙。</p>
好家伙，把学生绑在身上和邓布利多战斗，即便他们自认为恶贯满盈，也做不出这种毫无底线的行为，但对方却能这么平静地说出来。</p>
一时间他们甚至有了几分自愧不如的感觉。</p>
就连伏地魔也怔怔地看着奥伦，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p>
“你的意思是说，我，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迄今为止最伟大的黑魔王，需要靠这种方式才能打败邓布利多？”</p>
伏地魔声音冰冷，蛇一样的目光没有一丝感情，似乎只要奥伦说错一句话，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对方。</p>
“您多虑了，我并非这个意思。”奥伦脸上依旧平静，“但这次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p>
“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还有，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p>
让食死徒们没想到的是，伏地魔居然收起了魔杖。</p>
“我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至于邓布利多……我随时都可以杀死他。”</p>
“您说了算。”奥伦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p>
然而就是这种近乎找死的无礼行为，奥伦却依旧没有受到任何惩罚。</p>
如果说这次针对霍格沃茨的行动中，有谁的表现让伏地魔稍微满意的话，大概就是奥伦了。</p>
不仅全身而退，带回了安东宁多洛霍夫这个废物，而且还配合斯内普救出了被看管在校医院里的马尔福。</p>
心思缜密，反应迅速，还有更重要的，他足够疯狂，为达目的不择手这段，种种表现加起来，让奥伦在伏地魔心里的地位基本上超过了这里百分之九十的食死徒。</p>
面对一个给自己带来少许惊喜的仆人，伏地魔并不介意表现出自己大度的一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