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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府邸门口,韩家家丁与护卫拿着刀剑与弓弩,紧张地与府外三十余名黑衣亲卫军对峙。
与这些人无比紧张的气氛不同,丁显与沈炼率领的亲卫军显得格外轻松,他们有说有笑地聊着天,讨论着拿下南宋后要不要回趟老家,见见那里可能会存在的异界老祖宗。
忽然,韩府中传来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
“荒谬!”
韩侂胄猛地一掌拍在案桌上,望着厅堂中脸色稍显苍白的韩兰韵冷笑道:“韵儿啊韵儿,老夫真是白养你十余年之久,‘转世神君,天兵天将’这种拙劣的谎言你也会信?”
“……”
突如其来的怒容让韩兰韵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她虽然知道自己身后有大夏和定远军做依靠,但面对向来积威甚重的父亲,还是忍不住有些心里发怵。
待回过神来,韩兰韵定了定神,第一次以强硬的态度回怼了父亲。
“爹爹,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真的不愿意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吗?”
“放肆!”韩侂胄怒目圆睁,“韩兰韵,是谁给你的勇气,居然敢骂自己的父亲瞎了眼?!”
“哦,我知道了,是那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教你的吧?”
“好好好,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自己的夫君,那就千万不要后悔。”
“你走吧,现在就走,就当老夫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听到韩侂胄狠毒的话语,韩兰韵脸色一白,语气有些凄然地说道:“父亲,夫君是您的女婿,您就这么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婿登上皇位吗?”
韩侂胄冷笑一声:“老夫先是大宋的宰相,然后才是你的父亲和那小子的岳丈!”
韩兰韵反驳道:“所以您就想让韩家上百口人随您一同赴死吗?”
韩侂胄怒极反笑,大笑道:“是又如何,国家国家,正是先有国才能有家,在国面前,家算什么,你以为老夫舍不得吗,韩家因我之故享朝廷俸禄,一生锦衣玉食,不愁吃喝,现在,也该还回去了!”
面对韩侂胄的顽固之语,韩兰韵深吸一口气,再度轻声道:“爹爹,你自认为是大宋人,可那些人真的拿你当大宋人吗?”
“定远军兵变,主和派大臣史弥远等人还以为是金军杀到临安,居然带着妻儿家小当街跪迎,还说愿意为金军带路抄了您的相府,这样的大宋究竟有什么值得您留恋的?”
从韩兰韵口中道出的现实如同一柄利刃,刺穿了韩侂胄的心理防线。
韩侂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狠狠地拍了下案桌,怒骂道:“一群虫豸!”
“竖子不足与谋!”
韩兰韵心知有戏,于是再次轻声道:“倘若您真的要与大宋共存亡,那就把母亲和大哥还给我吧,他们是我的血亲骨肉,也是小竹儿的亲外婆和亲舅舅,我不能看着他们死在您的手里……”
韩侂胄又被气笑了:“好啊,看来你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居然敢跟老夫讲条件了——韵儿啊韵儿,你一向聪慧,难道就看不出引狼入室的后果吗?”
“就算这群所谓的天兵真的把你夫君推上皇位,那又如何,有他们在,你夫君将来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韩兰韵轻叹一声道:“所以您还是不愿意相信夫君是神君转世……”
“要说他是个修炼有成的道长,老夫自然愿意相信,但是转世神君?”
韩侂胄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与此同时,看到母亲与外公争吵的王妙竹有些害怕,当即抱紧了母亲韩兰韵的大腿,躲在她身后。
这一举动,无论是韩兰韵还是韩侂胄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以为的大事上,但随行保护韩兰韵的丁显和沈炼显然不这么想。
“韩大人……”
丁显忽然语气淡淡地开口了。
韩侂胄早就在留意这两个陌生的护卫,听闻此言,当即掌拍案桌,怒道:“放肆!不过是区区两个护卫,主人家议事,岂有你们说话的地方?!”
说着,韩侂胄望向厅堂中的韩兰韵,讥讽道:“韩兰韵,这就是老夫请的女先生教给你的治家手段吗,连区区两个护卫都管不住?”
此言一出,韩兰韵暗道糟糕,连忙想要开口解释。
但在她开口之前,丁显与沈炼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望着脸色阴沉的韩侂胄,沈炼笑容收敛,语气淡淡地说道:“韩侂胄韩大人,您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们两兄弟可不是王夫人家的护卫……”
丁显上前一步,站在王妙竹身边笑着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在下丁显,受陛下宠幸,忝为我大夏皇帝的亲卫统领,这位是我义兄沈炼,与我同为大夏亲卫统领。”
“……原来是丁统领与沈统领,失敬失敬。”
韩侂胄语气稍缓,似乎之前放言‘区区护卫’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这就是大人物吗?
变脸真快啊!
沈炼心中感慨,自知自己肯定是当不了这种大人物了。
丁显瞥了眼躲在母亲退后的王妙竹,语气淡淡地说道::“韩大人,有句话您说对了,我们两兄弟不过是陛下御前的两个护卫,但这位,可是我们大夏的妙竹公主!”
说到这里,丁显顿了顿,瞅着韩侂胄淡淡道:“你吓到我们家妙竹小公主了……”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倏忽闪过,将韩侂胄面前的案桌劈成两半。
韩侂胄被吓了一跳,当即跌下椅子,向后仰坐在地上。
旁边的护卫纷纷面露惊容,连忙拔出腰间佩刀,想要上前保护韩侂胄。
“退下!”
韩侂胄大喝一声,制止了护卫的举动。
他从地上爬起来,目露惊异地望着面前悬浮的短刀。
丁显嘴角一翘,右手食指轻轻一勾,悬浮在韩侂胄面前的飞刀顿时调转刀身,飞回丁显身边,在他虚托的掌心上空盘旋飞舞。
这种剑仙般的超凡手段,令厅堂内的众人纷纷面露惊容。
连韩侂胄与韩兰韵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气氛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凝滞。
在这般氛围中,唯有王妙竹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盘旋的飞刀。
她能感觉到丁显对自己没有恶意,因而并不害怕,只是好奇为什么飞刀可以自己移动。
丁显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着将飞刀包裹上一层柔软的白炁,操控着刀身飞到王妙竹面前。
王妙竹当即露出笑容,松开抱着母亲大腿的小手,蹦蹦跳跳地去抓那柄散发着淡淡白光的飞刀。
韩兰韵见状一惊,沈炼也皱了皱眉,轻喝道:“三弟!”
丁显笑着说道:“二哥放心,我有分寸,绝不会伤害到公主。”
想起三弟的念力,沈炼略一犹豫,没有阻止。
毕竟王妙竹看上去确实很开心,丁显也确实有能力护住公主。
韩兰韵还是有些担忧,目光一直停留在女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