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面具的叶枫晚笑了。
这张易容的面皮,远远没有叶枫晚本身的样貌英俊,眉毛不黑不浓,皮肤粗糙带褐,那嘴唇生的也是偏厚,不过是张放到人群里,看了一眼,再见之时也绝不会有印象的大众脸罢了。
但无奈,人家的一双眸子生的比星辰还闪,亮的璀璨夺目光晕流转啊!
这双眼睛的主人,此刻便一本正经的问了一个有点冒犯的问题。
“教主,我可以冒犯你吗?”
……这句话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前因后果在哪里为何完找不到?
徐哲沉默的感受着头上施下的重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好。
“…………行舟侍卫,你已经在冒犯了。”
叶枫晚仿佛没听到似的,那张平凡无奇的脸正经的不得了,果断的又重复了一遍。
“教主,这样的你让我挺怕的。”
徐哲抽了抽眼角:“………那你还冒犯我的头…………还揉!”
叶枫晚又揉了一把,说:“但其实,怕过之后,又感觉没有什么好怕的。”
徐哲晃了晃头,然而那只鸡爪子还在冒犯他,那鸡嘴巴也在喋喋不休。
“教主将这样的一面——将信任交到了下属手中,若再说怕,反而是不知好歹了。”
早在数日之前,徐哲的眸中便不知不觉凝固起一片僵石。
这时,那片僵石微微化开了。
徐哲将头上的手拍开了,嫌弃道:“你今日真多话。”
叶枫晚重新将面具戴了回去,发出的声音顿时便因为隔着冰冷的铁质面具,模糊低了几个档次。
“而且……”
“又怎的?”
叶枫晚心想,而且小哲你其实还是没变啊。
这些天他也算对各大派围攻黑木崖的进程看在了眼里,小哲设下的那些埋伏啊、陷阱啊,虽说是机关算尽,这机关也都充分起到了用处,但顶多就是起到了拖延伤人的作用,这死人和重伤的自然不是没有,但真心是少的可怜。
而且最重要的是——
作为敌人,小哲你的确蛮可怕的。
但他干吗要怕啊→_→!
叶二叽回答的理直气壮极了。
“教主不会对属下不利,属下为何要惧怕教主?”
小哲都正面侧面阴面阳面的说过好多次了,或许会有隐瞒,但不会有谎言,他也不会对他不利。
而且徐哲瞒着的事情,绝对是事关二人寻找归途一事的,他如今完一头黑的状况外就算了,如果再帮个倒忙什么的,甚至嫌弃小哲你为何瞒着我、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什么的…………
…………简直自己都羞愧的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发风车好吗QAQ!
而且小哲哪里做了什么真·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情啦!
牵扯不到什么根本上的为人准则,家国大义,叶枫晚本就是恶人阵营,倒也不讲究那么多准则规矩。
倒不如说,哪怕徐哲如今“变了”这么多,现代之时那个话痨弱鸡的小画手的形象,仍然牢牢的驻扎在叶枫晚的心底。
也就是因为在内心深处,特地为这只弱鸡划出了一片驻扎的区域,看到如今的徐哲,内心沸腾起的情感,与其说是看我的朋友就是这么牛逼的与有荣焉,倒不如说是我太没用了让曾经软软的小朋友在我不知道的角落不得不成长到了这种让人仰望的地步的自我厌弃和心疼,以及…………无比浓郁的保护。
如此,又等了一天,各大派终于在黑木崖顶聚齐了。
这终于来到崖顶的武林众人,说是狼狈还差点火候,虽是半路折损了不少人手,但精英一众可是半点不少。
而这盟主左冷禅的武功,不一定是最高的,但胜在他会做人,这领袖老大的位置,暂且还是给了这嵩山派的掌门人。
今日崖顶的风大极了,正派人士与日月神教众人泾渭分明,徐哲仍然没个懒得没个坐态,面上带上了那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至高的那个位子仍是他的。
以徐哲这方的位置来看,今日的风,是顺风。
按理说吧,由古至今,这正派与邪教对上了,少不了正派里先冒出个人,义正言辞的罗里吧嗦说上一堆。
今日也仍旧如此。
这一上来就派老大出场,自然是有些灭了自己威风的意味。
于是正派人士中冒出了个副盟主的岳不群,一出面就首先自报了门号。
说实在的,徐哲对所谓的主角配角正角反角,从来没有特殊的好奇或者偏爱,当然,对于花满楼这样美好温柔的人物,只要是个人就免不了生出几分好感,但就徐哲自己来说,若不是对其任务有利,他绝非会因其“特殊身份”而主动结交。
若能巧遇便也是有缘,萍水相逢是缘,深交知己也是缘,但若说要自己毫无理由,又费时费力的去结交一番,硬是要成为什么知己好友……
呵呵,自己的事都麻烦一堆忙不过来,还吃饱了撑着特地去结交个主角反派,闲的没事干了是吧,难道认识了什么主角或者某个角色,就能保你平安不死任务完成了?
如果真的能……真的能……
徐哲分分钟下了黑木崖逃家不归了好吗!
咱就是这么没脸势利。
也就是因为主角或者某个角色无法这么帮他,这些年来,徐哲可谓宅的彻底,从来都没有下过黑木崖。
恩,就是这么宅,谁叫他的任务必须以日月神教为根基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