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步,最前方的那些死兵马甲,他们将手中的盾牌遮得更严,同时,他们身后的轻甲善射弓手纷纷取弓取箭在手,随时准备从盾牌后闪出射箭。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火铳又再响起,站在后排的那二十五个火铳兵一齐开火,一片惨叫声中,那些密集冲上来的清兵,就算他们有重盾护身遮掩,还是有十余人被打翻在地,其中还有近十人是那些身披双层重甲,手持重盾的马甲死兵,谁让他们是舜乡堡火铳兵的重点照顾对象呢?
到了这个距离,舜乡堡的火铳己经可以打破他们身上披的双层重甲,还有手持的盾牌,他们任何的遮掩都是无用。还有几个刚好要闪出来射箭的清兵弓箭手,他们被弹丸打中,这些人身上,仅披着一层镶铁的棉甲,沉重的弹丸破开他们的甲胄,他们翻滚着摔倒出去,被打中的部位,无一不是破开一个巨大的血洞。
只是眨眼间,清兵己经伤亡了三十人,其中有一半是那些马甲死兵,更折损了一个分得拨什库,三个专达什长。他们汨汨流出的鲜血很快滋润了干燥的黄土地面,并向远处传去了那股作呕的血腥味。
这场大战在离董家庄堡南面的一里之外,从城头这边看去,舜乡军左边的圆阵中不时腾起一股股白色的烟雾,那爆豆般的火铳声一阵响过一阵,就见一片片的清兵被打倒在地,看得清清楚楚。
董家庄城头的军士一片欢呼,高史银神情狰狞,他用力拍着眼前的城墙,高声大呼道:“我舜乡军的火铳就是犀利,鞑子兵抵抗不了啊。”
杨通也是嘻嘻而笑:“大人就是厉害,打得鞑子兵尸横遍野。”
……
舜乡军阵前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硝烟火药味,在炎热的阳光下,说不出的刺鼻,远处还不时飘来了一股股鲜血的腥味,提醒着这里是残酷的战场。
雷仙宾大呼道:“一层二层火铳手后退,第三层准备。”
立时圆阵前方,还有圆阵两角处蹲着的第一排火铳兵与第二排站立的火铳兵,他们共五十人一起后退,他们从枪盾兵与长枪兵的空隙中穿过,回到了圆阵的内中,在那里紧张的装填定装纸筒弹药,等待着战斗中自己的发挥。
此时阵中只余最后一排二十五人的火铳兵,他们紧张地上前一步,又是开始瞄准。
这时冲锋的清兵离舜乡军只余不到三十步,不过许多人犹豫畏惧起来,放慢了冲锋的脚步,连身披双层重甲,手持重盾的马甲死兵都没方法,一个个惨死在对面明军的火铳之下,更不要说那些轻甲的弓箭手及无甲的跟役了,舜乡堡火铳的威力,对他们震慑太大了。
那押阵的牛录章京在后面看得大怒,他抢过身旁一个喀把什兵手中的牛录大纛,亲自持旗,大呼道:“大清国的勇士们,随我冲啊!”
“杀啊!”
他身旁的几个亲卫喀把什兵,还有十七个明甲红缨的白巴牙喇兵,都是挥舞兵刃,随旗一起冲击,见这牛录章京如此,那些清兵大振,都是呐喊着随之冲锋。
最前面的那些马甲死兵,一个身披三层重甲的分成拨什库,手持重盾,右手上提着一把铁制的长柄虎牙刀,他也是大呼道:“勇士们,随我冲锋!”
几个什长专达,都是齐声呐喊,指挥着自己部下的军士,也是随那个分成拨什库一起冲击。与此同时,数十个轻甲善射的弓手,也是从那些死兵马甲的两旁闪出,他们操弓取箭在手,腰间下蹲,脚步呈八字阔步分开,一时间,弓矢齐发!
双方的惨叫声同时响起,火铳的齐射巨响中,又有十余个清兵被打翻在地,其中又有一大半是那些喊叫着冲上来的死兵马甲,不到三十步的距离,不论他们身上披了几层重甲,持着什么巨大的盾牌,火铳的弹丸也轻易破开了他们身上的盔甲与手中的重盾,将他们一个个打翻在地。
那个手持重盾,身上披着三层重甲,手上提着长柄虎牙刀的分成拨什库,他被几门火铳打在身上,他翻滚在地,身上现出几个巨大的血洞,他双目圆睁地躺在地上,用满洲语喃喃说了一声:“冲锋……”
就那样死去。
与他一起死去的,还有两个什长专达,几个清兵弓箭手也被打翻在地,不过大部分的清兵弓箭手己是射出了他们的第一波利箭。他们步射皆是八字脚步阔而腰蹲,力气极足,利箭劲可贯穿重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