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啦！！”</p>
每一个小丑皇都被劈成两瓣，几声地动天摇的巨响，祂们砸落大地，大地坍塌，向下凹陷千米之深。</p>
无日城一片寂静，好似所有生灵都已经睡去。</p>
然而，冥月的光芒悄然落下，掠过那人的肩膀，就好像穿上了战无不胜的披风。</p>
祂的面容越是平静，这份冠绝当世的无敌气概，越是得以彰显。</p>
“全盛状态的小丑皇，竟然挡不住几招……”</p>
“这就是我族的冠位吗？英姿勃发，力挽狂澜，有吞山河之势，登峰造极……”</p>
“始祖在上！冥灯之主，百岁千秋，万代长存！我夜氏再续辉煌！我夜氏再续辉煌啊！”</p>
一个又一个顶着夜姓的大长老，不管是血气方刚还是鹤发童颜，参拜，参拜，疯狂参拜。</p>
他们太兴奋了，也太狂热了。</p>
日日夜夜祈盼的辉煌，于绝境中出现。</p>
明并日月，彩溢流光。</p>
金碧倚天，玉照深渊。</p>
从此夜姓高举，什么衰败神族？祂们重登至高宝座，世间谁敢欺辱？</p>
“恭迎夜之新祖！”</p>
“恭迎夜之新祖！”</p>
“新祖在上，受忘家一拜！”</p>
……</p>
隐藏在避难区域的部份附庸，也都冲到街道上，五体投地，行使最繁复的礼节。</p>
夜释天无动于衷，冷冷望着凹陷下沉的大地，手中的死神镰刀锋利如初。</p>
“咳……咳咳……”</p>
恢复至唯一真身的小丑皇，徒手碾碎压住神体的岩石碎块，手脚并用从缝隙中爬出。</p>
祂受伤了，遍体都是灰色的刀痕。</p>
整个躯体像是断成十几截，强行重新拼在一起，违和感十分严重。</p>
“原来如此……执掌死亡的法则……”</p>
“两头封神之胎，只是具有巫神的轮廓，本质上象征死亡，可与你的神权完美融合……”</p>
小丑皇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维稳站姿，抬起头，左眼冒出绿光，右眼冒出红光，阴恻恻道：</p>
“本皇能感觉到，你的状态有别于真正的冠位……”</p>
“你能功成，一定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如此才能得到这份足以斩神的力量……”</p>
“轰隆！！”</p>
死神镰刀第二次扬落，苍穹被劈开一道灰色的裂缝，无边的死意冲出，全部瞄准小丑皇。</p>
“嘭！”</p>
小丑皇陡然巨化，举臂格挡。</p>
进而双臂折断，脑袋开花，整个身子险些又一分为二。</p>
“噗！！”</p>
小丑皇吐血，一口漆黑的血痰，吐在地上，马上化成一片黑色的沼泥。</p>
“杂技盛典……梦幻气球……”</p>
“杂技盛典……空间魔术……”</p>
“杂技盛典……蚂蚁穿梭……”</p>
五颜六色的自爆气球、凭空转移位置、缩小到米粒大小进行暗杀……</p>
二代魔鬼之神，使劲浑身解数，垂死挣扎。</p>
对此，夜释天劈落一刀又一刀，刀芒所过，万物皆破，没有任何技能能够触碰祂的冠体。</p>
“皇！”</p>
小丑皇座下，一群血脉后裔，跪地不起，颤声惊呼。</p>
它们能从崩裂的五彩神殿中活下来，足以证明自身的实力。</p>
其中，额头生有一只眼睛的唤作「独眼小丑」，虽为至圣之胎，却只继承小丑皇微弱的一缕神性，在第9位阶这个层级并不强大。</p>
但还有另一种血脉——「小丑王」。</p>
只有成长到至圣圆满，并且得到小丑皇神血赐封，独眼小丑才能真正觉醒封神的血脉，蜕变为小丑中的王者。</p>
而这样的圣灵，举目眺望——足足有七尊！</p>
它们按照彩虹七色穿戴服饰，红橙黄绿青蓝紫，色彩艳丽，搭配浮夸的妆容，除了气息上远远不及小丑皇本尊，其他方面有五成的神似。</p>
此时它们单膝跪地，咬着嘴唇，绷着脖子，一副又怒又惊、不敢置信的样子。</p>
“皇……败了？”</p>
“夜氏突然冒出来的冠位，直接配有两头封神之胎，这颠覆认知，诸天万界也没有这样的先例！”</p>
绿衣小丑王死死瞪着眼，眼眶边缘一圈的血迹，证明它尝试以圣兽之身窥探神明，以此承受因果的反噬。</p>
红衣小丑王也是如此，它满脸不甘，配上那亮晶晶的粉底，滑稽而无助。</p>
“好吧，本皇认输。”</p>
“人族的冠位，只要执掌实战类型的神权，必然媲美一尊封神。”</p>
“以三欺一，本皇不敌，实属常态。”</p>
小丑皇忽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至高神祇的形象轰然塌房：</p>
“不过，本皇没那么容易死，你想杀我，必须付出伤筋动骨的巨大代价。”</p>
“本皇提议，今日你放我离去，我会彻底斩断回归冥灯的心思，从此红尘与冥灯井水不犯河水，和平共处……如何？”</p>
“痴心妄想。”</p>
夜释天淡淡落下四个音，死神镰刀再次举起。</p>
“轰！！”</p>
这一次，大地裂开一道十万米长的斩痕，正中心的小丑皇完全被一劈为二，脏器外翻，黑血暴流，另有恐怖的灰光纠缠，混乱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p>
“既然提议无效，那便别怪本皇了。”</p>
小丑皇伸长手臂，自顾自抱住肩膀，强行将分裂的神体拼合在一起：</p>
“本皇向来是谋而后动，既然敢以亲身降临冥灯，自然是厉兵秣马，做足了万全的准备……”</p>
“虽说……那家伙疯疯癫癫的，本皇也不想见到，生怕引来不必要的祸端，自食恶果。”</p>
“但你不给我机会，断我生门，本皇再不反击，今天便要成为诸天的笑话……”</p>
“撕拉——”</p>
小丑皇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捏着两根手指，从中撕裂。</p>
那黄纸毫无神性可言，扔在地上便是废纸，有智慧的生灵不会高看一眼，哪怕当厕纸也会嫌弃。</p>
然而正式撕裂的时候，一圈土黄色的字符犹如精灵起舞，令人惊悚的气机开始蔓延。</p>
“唰！”</p>
夜释天想也不想，挥动死神镰刀，带动一缕缕破空的气浪，往下扑击，全力阻拦。</p>
但祂的攻势临近小丑皇，意外变缓，全都变成慢动作放映，明明只有几米的距离，中间仿佛隔着一道天堑。</p>
“晚了。”</p>
小丑皇冷冷瞥视夜释天，淌着黑血的嘴角，重新浮现诡异的微笑：</p>
“让本皇离去，只要你还活着，本皇定然不可能轻易来犯。”</p>
“你不让我走，本皇便与你鱼死网破，看看是你这个新晋冠位力不可挡，还是那尊资深冠位只手通天……”</p>
“撕拉！！”</p>
土黄色的龙型闪电，从上往下劈开冥灯深渊。</p>
一道连同天上之云、地下幽冥的空间缝隙，挣脱虚无的束缚，犹如怪物张口，土腥的舌头往前延伸，就此形成一条气冲牛斗的黄土大道。</p>
“降临吧，劣土大帝！”</p>
“近古宙第十纪元，我们曾签订盟约，若有性命之危，你当护我一次，不惜一切代价！”</p>
远古恶魔之音刚刚回落，七个不知情的小丑王，猛然发出倒抽凉气的躁响，继而欣喜若狂、手舞足蹈。</p>
无日城这边，忽然有寒冷之气席卷，上至圣人，下至附庸，缩手弓背，若靠冰山，魂难安定。</p>
“劣土大帝……劣土深渊的统治者？”</p>
“这的确是公认的存世冠位，但祂闭关不出，新生宙至今没有露面，诸天万界已经很久没有祂的消息了，小丑皇居然能将祂请来？！”</p>
夜氏附庸里，有接近族长级别的人族强者，面露一丝惊慌，狠狠打了一个冷颤。</p>
仰面观天的夜寒君，心中一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