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宇哈哈一笑,轻声调侃道:“卫国,你就趁着人家不在,在背后抹黑吧。”
唐卫国却连连摆手,微笑道:“这是事实,不信,你大可以打电话去问。”
王思宇笑笑,摇头道:“那就不必了,免得他再飞过来。”
两人进了包间,宁雪起身叫了服务员,没过一会儿,流水般的酒菜摆了上来,两人边说边聊,气氛很是融洽,宁雪也很是高兴,在旁边频频添酒。
两个小时后,唐卫国有些喝多了,就拉了王思宇的手,说了许多推心置腹的话,却是真假难辨,王思宇也在兴头上,就又点了一瓶茅台。
宁雪有些担忧,但见两人情绪都很好,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卫国的脸色从红润,变成煞白,随后,扶住椅子,身子晃了几下,一条白练笔直地喷了出去。
末了,在秘书和宁雪的搀扶下,醉得一塌糊涂的唐卫国被扶出酒店,钻进车子里,王思宇站在酒店门口,目送着小车离开,轻轻挥了下手,心中也有些感慨。
在唐卫国的醉话里,他也听出了些许的愧疚之意,虽是稍纵即逝,却令人印象深刻,人都是很复杂的,甚至是矛盾的,政治人物,也是如此。
对于他和唐卫国、陈启明而言,由于各自的位置与立场不同,谈友谊是很奢侈的事情,大家看中的,更多是利益,而且,由于对于彼此的戒心太强,即便喝多了,都不肯吐露真言。
但奇怪的是,王思宇有时也会生出一种错觉,他现在的朋友,也只有唐卫国和陈启明了,在同龄人当中,能够在他面前,平等交流的人,还真的不多了。
开车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王思宇喝了杯浓茶,就去了书房,刚刚坐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下号码,见是孙志军打来的,就皱眉接通电话:“喂,老孙,有事?”
孙志军赶忙点头,小心翼翼地道:“王书记,省公安厅派人下来,要把沈楠楠带走调查。”
“什么意思?”王思宇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满地道:“滨海出的案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孙志军站了起来,右手叉腰,愤愤不平地道:“我也感到莫名其妙,不过,省厅的张厅长打来电话,说案子影响极为恶劣,要深入调查,并且,说这是省委领导的指示。”
王思宇眉头一挑,皱眉道:“是哪位省委领导?”
“他没说。”孙志军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张厅长说过,已经和卢金旺市长打过招呼了。”
王思宇微微皱眉,怫然不悦地道:“老孙,人带走了吗?”
孙志军摇了摇头,小声道:“没有,我给安排到招待所,先住下了,说周末没法安排,让周一再说。”
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你和老范是什么意思?”
孙志军语气凝重地道:“老范是希望尊重省厅的意见,不过,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这些日子,外面的谣言一直很多,有些人打算把案子炒成丑闻,搞舆论攻势,含沙射影地诬蔑您,也许,这些不利的言论,已经传到省里了吧。”
王思宇有些恼火,把手一摆,轻声道:“你给张厅长打电话,让他和我谈。”
“好的,王书记。”孙志军赶忙挂断电话,给省公安厅的张厅长打了过去。
几分钟后,张厅长把电话拨打了过来,笑吟吟地道:“王书记,您好,我是张福斌。”
王思宇把手一摆,皱眉道:“张厅长,你们省厅手怎么这样长,滨海的案子,也要拿过去?”
张福斌面不改色,语气平静地道:“王书记,是这样,这件案子影响非常恶劣,省领导很关心,专门做了批示,知道您出差在外地,我们就和卢市长联系过了,他同意移交。”
话音未落,王思宇开口道:“哪个省领导做了批示?”
张福斌淡淡一笑,提高声音道:“是杜山省长。”
王思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冷冷地道:“没听说过,省长里有姓杜的吗?”
张福斌愣了一下,不知该做何回答,皱眉道:“王书记,请你不要有情绪。”
“我没情绪!”王思宇把杯子重重地镦下,竖起眉头,一字一句地道:“张福斌同志,请你转告那个臭不要脸的,以后滨海的事情,他少管!”
“啊……啊……啊,好,好!”张福斌脑子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有些心不在焉地敷衍着,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嘟嘟声,他才回过神,忙拨了号码,皱眉道:“老赵,收队,马上收队!”
王思宇把手机丢下,啪地一拍桌子,怒声道:“你要战,我便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