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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崖对这位申长老印象不错。
不只是因为之前他曾替自己说话,逼得夏继业当众向自己道歉。
更重要的还是由于这个申云深的公事公办。
就比如自己第一次领取师门任务的时候,他虽然态度不好,但该做的他都做了,甚至还曾善意的提醒过自己。
这就很是难能可贵了。
可以这样说,赵崖并不奢望谁都像郭鹿鸣这样对自己百般照顾,但只要人人都像申云深这样公事公办,那苍龙寺甚至整个天下都将太平许多。
可惜,这注定只是一个奢望。
三杯酒下肚,气氛愈发热烈。
在座的都是武者,实力最低也是五境,自然不用担心酒量的事。
不过没有人会在喝酒的时候故意用气血去驱散酒意,甚至连赵崖都会有意的减弱肝脏的运作,好让自己有一丝喝醉的感觉。
毕竟喝酒喝得就是那种熏熏然的感觉,如果一直千杯不醉的话,那就太无趣了。
闲聊一阵之后,申云深突然说道:“那天之后,这个夏继业有没有找过你的麻烦?”
赵崖放下酒杯,“倒是没找过麻烦,只是让我不要再去传武堂了。”
“我就知道,这个夏继业,最近几年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申云深冷冷道。
不过他没有继续往深里说,反而转变了话题。
“赵崖,此次我来其实并不是单为蹭酒的。”
赵崖点点头,“我明白,申长老有事还请吩咐。”
其实从一开始赵崖就知道申云深此来肯定是有事,绝不可能真是为蹭酒而来。
“哈哈,跟爽快人说话就是省劲,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年关将近,寺中有一个师门任务却一直无人接下,所以我就想到了你。”
“哦?什么任务?”
赵崖一下子便被勾起了好奇心。
本来这几天他就打算去贡献处转转,看有没有什么适合自己的任务呢。
毕竟撰写拳谱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可自己的师门贡献却是已经不够用了。
“其实这个任务并不算难,甚至都不用动用什么武力,但同时奖励却十分的丰厚。”申云深说道。
赵崖没有吭声,因为他知道肯定还会有后情。
不然的话这么优质的任务,怎么可能会没有人接。
果然。
在喝完一碗酒之后,申云深叹了口气。
“可这个任务真正棘手的地方,正在于没法动用武力。”
说着申云深拿出一张单子递给了赵崖。
“喏,你自己看看吧。”
赵崖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的任务介绍很长,足足有一页纸之多。
这应该是赵崖看过的最长的师门任务介绍了。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等过了半晌,他看完之后,申云深不禁笑道。
“怎么样?”
赵崖点点头,“确实挺棘手的。”
说着便将单子放在了桌上。
旁边的桂玄清听了半天,结果听了个云里雾里,此时终于按捺不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倒是说啊。”
“其实很简单,在山下有苍龙寺的一片产业,一直被人租着,按理说每年都该上交租金的,可自从十年前开始,苍龙寺就再没收上过一钱银子的租金。”申云深介绍道。
桂玄清瞪大了双眼,“怎会如此?这些人的胆子是得有多大,居然敢这般藐视苍龙寺,难道他们就不怕苍龙寺派人清缴吗?”
“问题就在这,若搁其他人,苍龙寺确实早就动手了,可唯独这帮人,苍龙寺真就下不去手。”赵崖缓缓道。
“为什么?”
“因为苍龙寺总得顾忌一下名声。”赵崖说道,然后将单子递给了桂玄清。
桂玄清看完之后,也是一阵无言。
正如赵崖所说,苍龙寺还真就没法对这些人下手。
因为现在租住在那片产业的人,居然是一群或残疾或孤儿寡母的可怜人。
苍龙寺虽然强势,也占着理,但真要对这群人下硬手的话,肯定会招致外界的非议。
到时候苍龙寺那本就势颓的名声,估计会更加雪上加霜。
“既然这么难,那这些租金干脆就算了吧,就当做善事了,也能博个好名声。”桂玄清说道。
申云深叹了口气,“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这些租金不算是小数目,但跟苍龙寺的名声比起来还是不算什么,所以也就没打算要。可没想到从此之后,其他产业的租金也越来越难要了。”
“一旦索要租金,这些人就会拿他们说事,说凭什么他们不用给钱,偏偏向我们要?到如今甚至闹得有八成的产业都不给交租金了。”
赵崖听的心中微动。
因为敏锐如他,立即便听出来了,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苍龙寺再怎么说也是化外十三宗里的一个大宗门,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连个租金都收不上来的地步。
但凡手段强硬一点,当那些人翻腾说什么凭什么别人不用交,偏偏我要交钱的时候,就该直接将这些人驱赶走了。
毕竟我家的产业,我愿意免谁的钱就给谁免,与你何干?
所以这应该都是借口或者托辞,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利益勾连。
看到赵崖的神情,申云深就知道他肯定已经猜到了什么,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叹。
果然不愧是让大长老都为之称赞的人物,就凭这份敏锐的洞察力便不是一般人。
看来自己这次还真是找对人了。
“如果仅此而已也就罢了,但最近我收到消息说,最开始不交租金的那片产业其实也有猫腻,那些残疾以及孤儿寡母的可怜人都只是个幌子而已,有人在暗中指使他们,然后通过这个方式来牟取暴利。”
“这已然触犯了苍龙寺的底线,所以大长老才会亲自发布这个师门任务。”
说完申云深看向赵崖,“但这个任务不同以往,并非用武力可以解决的,必须胆大心细,同时还得会灵活应变才行。”
“所以我觉得,这件事非你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