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陈慕武笔耕不辍地狂“写”小说赚稿费的时候,他的第一篇论文,也在欧美物理学界掀起来一阵腥风血雨。
一月二十日出版的《物理学年鉴》,如约刊登了陈慕武的这篇论文,《光和电子之间的另一种效应:关于单色伽马射线经物质散射后性质变化的一个量子物理学解释》。
论文末尾处附有普朗克亲笔写就的跋语,他说陈慕武的论文是爱因斯坦向他推荐的,他邀请世界能读到这篇论文的实验物理学家,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设计实验对论文中提出来的这种理论解释进行验证。
除此之外,普朗克还在跋的最后写道:“如果论文中的理论确实得到了实验的验证,便可认为光的能量和动量,也如同‘能量子’那样,一份一份地进行传递。但本人并不认同论文中所说的假设,光是以‘光子’的形式存在的。我们不能也不应该推翻惠更斯的波动理论,而重新走上牛顿微粒说的老路。”
虽然《物理学杂志》在最近几年风云突起,对《物理学年鉴》的德文物理期刊霸主地位发起了挑战。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物理学年鉴》仍然有大量的订阅户,分布在球的各个大学和研究所之中。
1923年第一期的《物理学年鉴》,将在几天,十几天或几十天的时间内,通过万国邮联的邮政系统,寄递到各位订户的手中。
一个多星期之后,这本期刊漂洋过海,来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国伊利诺伊州。
一个月前刚从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1的物理系主任位置上离职,转到芝加哥大学物理系当教授的阿瑟·康普顿,心情郁闷地坐在芝加哥大学校园外,密歇根湖湖畔公园的一把长椅上。
去年十二月底,他向美国最顶级的物理学刊物、由美国物理学会主办的《物理评论》期刊投稿了一篇关于X射线散射的报告。
《物理评论》延迟发表学术论文的时间过于冗长,就是为了保证学术质量。
所以每篇论文在确认入选期刊之前,先要送到美国研究委员会的物理科学部所属的一个委员会进行讨论。
康普顿本人就是这个委员会的委员,“朝中有人好做官”,按理说他的论文应该很容易就能通过审核,讨论也不过就是简单地走个形式而已。
可是,这个委员会的主席,哈佛大学的物理系教授威廉·杜安却极力反对把康普顿的工作写进去,认为实验结果不可靠。
因为杜安的实验室也在做同样的实验,却得不到同样的结果。
两人针对康普顿的论文,已经吵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杜安甚至亲自设计了一系列的证伪实验,想要证明康普顿提交的论文是错误的!
论文被扣了一个多月还不能发表,着急上火让本是一个谦谦君子的康普顿几欲疯狂。
他甚至想要去麦迪逊大街附近的运河街火车站,坐上最早的一班火车,抵达西海岸的波士顿,拽着领子把杜安从哈佛大学的实验室中拉出来,先扔给他一把勃朗宁,然后再狠狠地把一只白手套砸到他的脸上,像个西部牛仔那样,靠着手中的枪来分出个谁对谁错,你死我活。
就在康普顿坐在湖边怨天尤人,长吁短叹的时候,一个中囯留学生忽然慌慌张张地从芝加哥大学的大门跑出来,他的手里似乎还攥着什么东西。
“教授!康普顿教授!最新一期的《物理学年鉴》送到了!”
1笔者注: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不在华盛顿特区,而在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名叫华盛顿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