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皇家外科医学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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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说陈慕武幸运吧,他赶上了一场大罢工。

你要说陈慕武不幸运,他又成了英国历史上最大一场罢工的见证者。

罢工的根本原因,当然是矿主和工人们之间阶级矛盾。

但是直接原因,则是各种因素汇聚到了一起。

英国是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发源地,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百五十多年。

蒸汽时代,人们用燃烧煤炭的办法驱动蒸汽机。

电气时代,人们又用燃烧煤炭的办法来发电。

纵使是老天爷赏饭吃,给英国这个不大的岛国赋予了充足的煤炭资源。

但是经过一百五十多年的开采,煤矿浅层的那些较易获取的煤炭,基本上被开采了个差不多。

虽然浅层之下依然有着大量的煤炭资源,但是开采起来的难度就大了不少,英国的煤炭产量也就跟着逐年下降。

到了一战开打,英国的战争机器速运转,国各地工厂的产能拉满,英国的煤炭就主要供应国内。

再加上战争导致海路不通,煤炭出口量大幅降低,进一步刺激了其他国家煤炭工业的发展。

英国的煤炭产量虽然一年比一年少,但总的来说,还是供大于求。

战争结束之后,国内的煤炭需求量下降,英国想要继续出口剩余煤炭来换钱,却发现美国、德国甚至波兰都成了煤炭大国,自己家的煤,没人买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美国为了拯救德国的经济,搞出来的那个道威斯计划中有一条,让德国用出口免费煤炭的方式,来偿还法国和意大利的战争赔款,进一步拉低了欧洲煤炭的价格。

“重铸带嘤荣光,吾辈义不容辞”的财政大臣丘吉尔,又非要恢复英镑的金本位地位,让汇率虚高的英镑过于坚挺,更不利于英国的商品出口。

种种因素加到一起,英国的煤矿主发现,自己的利润怎么就突然变低了?

利润变低,那就只能压榨煤矿工人。

不但要降低他们的工资,还要延长他们的工作时间。

这件事情越闹越大,最后直接闹到了英国政府那里。

工会联盟和英国政府之间展开了拉锯式的谈判,直到1926年5月1号,国际劳动节这一天,谈判破裂,罢工最终开始。

罢工的主要人员当中,除了受到不公正待遇的煤矿工人之外,还有声援和同情煤矿工人的其他行业的工人。

按理说,这次罢工对剑桥郡这个既不是矿产城市,又不是工业城市的学术之城,影响应该是相当之小才对。

唯一不方便之处,可能就是交通会受到罢工的影响。

但偏偏就是这一点,还被倒霉蛋陈慕武给赶上了。

没拿到订制的加速器零件,陈慕武、考克罗夫特,连同那辆查德威克找来的卡车,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重新回到剑桥大学之后,陈慕武只能一边把那篇路径积分的论文收尾,一边听身边的各种人,谈论这次大罢工的消息。

交通不畅,邮路中断,同样影响了报纸的运输。

现在的剑桥大学,连《泰晤士报》和《每日邮报》都收不到了。

当然,因为印刷工人也是声援煤矿工人而参与罢工的一部分,所以就连这两份英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其版面和印数也没能在罢工期间逃离锐减的命运。

但总还有消息灵通人士,剑桥离着伦敦又不远,只有五十英里。

如果乘坐汽车,只需要花费两三个小时。

甚至对骑行健将爱丁顿来说,五十英里这个距离都算不了什么。

陈慕武送给他的那辆改装自行车,让爱丁顿如虎添翼。

让他在一天之内,就能骑着自行车从剑桥去伦敦打个来回。

从最原始信息传播方式——口口相传当中,陈慕武大概了解到了英国各方面在此次罢工中表现出来的具体态度。

英国国王乔治五世,站出来呼吁工人们赶快结束罢工,回到劳动岗位上去。

首相鲍德温也在思考,如何才能和平而快速地解决这次罢工。

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

保守党内,有温和派自然也有强硬派。

强硬派的代表人物,是还不知道自己也是罢工原因中一环的财政大臣丘吉尔。

他觉得首相鲍德温理性得有点过头了,不如直接派出士兵。

而作为最大的在野党,工党同样不是铁板一块。

名字中就带有“工”字的工党内部,自然有一部分人支持工人们去维护自身利益。

但是还有人数更大的另一部分人,害怕这次罢工,可能会让他们和那些声援罢工的苏连共嗯主义者联系到一起,从而损害该党的声誉。

毕竟之前麦克唐纳内阁倒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那封季诺维也夫书信,让英国人认为工党是共嗯国际的英国代理人。

他们现在是矫枉过正地不想和苏连人之间扯上一丝一毫的联系,更害怕这次罢工的工人当中,真的出现几个真正的革者,让英国走上沙俄的老路。

到时候白金汉宫上红旗飘,乔治五世一家被处决,上议院和下议院被解散。

没了议会,哪里还有什么执政党和在野党?工党不也就跟着没有未来了吗?

所以工党中的大部分人,反而对这次罢工还持有很深的抵触情绪。

学术之城剑桥郡,再次被卷入到了这件事情当中。

剑桥大学作为英国最顶级的大学,除了能培养出无数享誉世界的科学家,同样也为英国培养着一代一代地政治家。

那些和英国政府立场一致,希望罢工尽快结束的保守派学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静观其变。

而那些受到红色苏连影响和鼓舞,站在工人一侧的学生们,则是用各种方式声援着工人们。

对政治话题十分不感冒的卢瑟福,在卡文迪许实验室里下了死命令,大家都应该一门心思扑在实验上,谁也不能在实验室里谈论这件事情,更不能对这件事情发表看法。

他虽然没点名,但人们都知道,这位主任针对的是那些经常在实验室谈论共嗯主义的几个人,包括他的爱徒卡皮察。

在卢瑟福的眼里,陈慕武这个一心扑在粒子加速器上的另一个爱徒,比起不让他省心的那些学生来,就可爱的多了。

但他不知道,陈慕武同样是剑桥大学里最激进的一个秘密组织,剑桥使徒社的成员之一。

在使徒社的每周例行聚会上,大家对这次罢工的讨论很热烈。

陈慕武了解到的各种有关罢工的消息,绝大部分都是从聚会中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