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也没什么事,除了往返奔波带来的旅途劳累。
但是自从英国和苏连断交以后,作为一个苏连人也开始跟着吃了瓜落。
一方面因为他的身份是仍然留在英国的比较有名的苏连人,所以开始受到英国政府和警察那边的怀疑与监视,防范他是不是同样也属于苏连那边安插在英国最高等学府的间谍。
但另一方面,因为卡皮察在英国赚到的学术成就和声望,英国人也想着看能不能争取这个出生于沙俄时期,家庭出身还是沙俄高官的俄国人,最好能让他放弃苏连身份,获得一个英国国籍来为我所用。
于是最近他可谓是备受刁难,原本和安娜商量完事情之后,开开心心地从巴黎返回英国。
结果在多佛下了船,正在排队过海关的时候,却被那个曾经给陈慕武仔仔细细地检查行李,并被告知只有多吃牛肉才能身体强壮,才能“打败德国佬儿”的海关工作人员告知,他的护照因为英苏断交而不被承认了。
卡皮察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他往外搬出了各种身份,什么剑桥大学的博士,三一学院的院士,卡文迪许实验室的磁学分部负责人等等,看着对面的英国官员不急不慢地拨打接听着各种电话,在海关的小黑屋里被关了好几个小时,他才最终被放了出去。
临走之前,卡皮察还特意询问,以后再过海关的话,是不是还需要再走像今天一样的手续,然后被对方告知,依然需要如此。
去年冬天,在从多佛去法国的轮船上,卡皮察还在嘲笑陈慕武因为语言不通,被扣押在了波兰边境海关小黑屋里的这件窘事。
结果,报应不要来的太快,仅仅过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就亲身体会到了这种痛苦是什么感觉。
而且陈慕武只体会过一次而已,他却是要过一次海关就体会一次,直到这两个国家再次建交为止。
可就算这样,卡皮察也没有选择接受英国方面的建议,让他放弃苏连国籍而入籍英国,成为乔治五世国王陛下的子民。
他唯一一次动过这种心思,是在法国巴黎,询问苏连驻法国的全权代表瓦莱里安·多夫加列夫斯基,和女朋友在国外结婚是什么流程。
但是因为她女朋友安娜能够长期留在法国,并不是像卡皮察一样受到了苏连政府的许可,拿的是苏连护照,而是南森护照。
在1921年,苏连政府宣布取消居住在国外的俄国人的公民身份,而因为俄国内战而来到法国避难的安娜,她刚好在这些被取消身份的俄国人范围内。
所以安娜和卡皮察结识的时候,应该算是无国籍人士,拿的也是国际社会专门为这些无国籍“难民”而设置的南森护照。
苏连政府不承认这些人的国籍,自然也不会承认南森护照具有法律效力。
卡皮察提出来要和安娜结婚这个要求,让多夫加列夫斯基很是为难,因为之前他完全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
于是苏连驻法国的办事机构给出来的回复是,他们不能在巴黎结婚,除非安娜能取得苏连国籍或者是其他国家的国籍。
可当卡皮察询问,如何才能让这位沙俄时期的“难民”合理合法地成为苏连公民,多夫加列夫斯基再次语焉不详。
饶是对这次结婚很重视的卡皮察强压着怒火,他也再受不了对方的态度。
得到回答之后,在多夫加列夫斯基的办公室中的卡皮察向这位全权代表提出了一个请求,那就是借用一下办公室里的电话。
对方觉得卡皮察可能是要联系他的未婚妻,商量一下被拒绝之后的对策,所以答应了卡皮察的请求。
结果卡皮察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英国驻法国的大使馆,询问他在三一学院的校友,英国大使罗伯特·克鲁-米尔尼斯侯爵,他一个苏连人以及他未婚妻一个南森护照持有者,加入英国国籍需要什么条件,走什么流程。
这种当着苏连全权代表的面ntr的行为,并没有激怒多夫加列夫斯基,反而让对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就在卡皮察拜访完苏连驻法大使馆的第二天,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再次把电话打给了卡皮察,让他带着未婚妻的照片,到使馆领取她的苏连护照。
自那之后,卡皮察也就再也没动过加入英国国籍的心思。
听着卡皮察抱怨在海关小黑屋里有多么折磨这件事,陈慕武一是觉得好笑,另外也想起来了他未来结婚时发生的这么一件事。
可是他总不能劝卡皮察一个爱国者放弃苏连国籍加入英国,只能说要不然让卡皮察跟自己一样,在英国皇家学会或者其他的皇家组织里获得一个身份,以后就不至于再在英国海关遭受这些破事。
卡皮察不像陈慕武在天文学和化学等各方面有副业,他只是一个纯粹的物理学研究者。
想要加入英国比较有分量的协会,就就只剩皇家学会这一个。
也就是自此开始,卡文迪许实验室的众人,便在每年的皇家学会新会员选拔中,向上推荐卡皮察。
为了增加他入选的分量,陈慕武甚至还是去伦敦说动了老布拉格,让这个皇家研究所的所长,把自己不要的蒙德实验室主任位置后面,挂上了卡皮察的名字。
不得不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卢瑟福是皇家学会的会长,卡文迪许实验室里的众人又都是皇家学会的骨干。
大家从1927年开始推荐卡皮察,到了1929年元旦,他就成为了皇家学会的新会员,之后路过海关再也不会受到官员的阻挠。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年,重新上台的工党政府,和断交两年的苏连那边又恢复了外交关系。
卡皮察费劲吧啦地绕了一大圈,结果却是无用功,和什么都不做的结果完全相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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