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卢瑟福从马赛下船,穿越整个法国来到比利时已经有几天的时间。
而陈慕武则是刚从布鲁塞尔车站下火车,被索尔维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接到索尔维宫以后,就第一时间来到了自己老师的房间里摆放。
卢瑟福有些心疼他这个学生,不想让他在刚刚经历了舟车劳顿,就又在自己这里长时间的劳心费神。
所以在又聊了几句,了解了一下在他不在剑桥大学的这段时间内,卡文迪许实验室内发生的种种事情,卢瑟福就主动结束了他们师徒二人间阔别多半年之后的第一次面对面谈话,让陈慕武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争取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过几天在会议上的宣讲,争取做到万无一失,把他们在剑桥大学做的全部实验内容,都漂漂亮亮地讲出来。
临别之前,卢瑟福又让陈慕武再稍微等一会,说是有从南半球带回来的礼物要送给他。
卢瑟福在码放在房间一角的诸多行李里翻找了一会,送给了陈慕武一件用毛衣。
“喏,陈,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用新西兰最顶级的羊毛制作的毛线编织成的毛衣。
“等我们从比利时回到英国以后,冬天差不多就要到来了,你到时候穿上这件衣服正合适,可以舒舒服服地过上一个温温暖暖的冬天。”
卢瑟福的这件礼物,选择的既实用又贴心,他虽然外表很高大威猛,看上去放浪不羁,但实则却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几个国家的实验室里,靠着自己或指导自己手下的学生,获得那么多优秀的实验成果。
陈慕武连声称谢“多谢,多谢老师,这么远的距离还没忘记我这个不争气的学生,辛苦您把一件毛衣背了这么远,千里迢迢地从新西兰运回了欧洲。”
卢瑟福张开长满胡子的嘴,哈哈大笑
“忘了谁都不能忘了你,毕竟我们卡文迪许实验室还要指望着伱做出更多的实验来!
“你再稍等一会儿,我还有另外的一样东西。”
他又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某种皮革制品。
“这是我在轮船途经澳大利亚的时候,从当地购买的一种比较有意思的特产。这个礼物不是单单你有的,而是全实验室里的老师人手一份,不为别的,就为给大家瞧个新鲜。
“都说你是实验室里最聪明的人,那么就请最聪明的小伙子猜猜看,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卢瑟福毫不掩饰,脸上充满了想要看笑话的表情。
多亏了未来的互联网发达,就算是没去过澳大利亚,陈慕武也从抖音上刷到过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种猎奇视频。
他直接认出来了拿在老师手上这玩意儿,确实能称得上的是澳大利亚的特产。
这种特产的原材料,是只要是离开那个岛,在世界的其他地方就不可能被看见动物——袋鼠。
而卢瑟福手上拿着的,则是在网上很有名又很猎奇的一种用袋鼠身上的材料制成的纪念品,利用袋鼠的蛋蛋皮制作而成的零钱包!
看清楚老师手里拿着的这个东西,陈慕武总算是明白了卢瑟福脸上带着的笑容,原来是出自他童心未泯的恶趣味。
可理论上,他本人在这个时间线应该没见过袋鼠,所以绝对不可能见过袋鼠的蛋蛋皮,于是只好在卢瑟福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接过卢瑟福递过来的东西,一边仔细“把玩”,一边装出有些好奇地问道
“老师,这个礼物制作的很精美,而且材质的手感也很舒服?让我猜的话,大概是用牛皮制作的一个小钱包么?”
卢瑟福摇了摇头“牛确实也是澳大利亚的特产,可并不是最特殊最独一无二的特产,我们新西兰同样也养牛。
“不过你倒是猜对了一半,这确实是一个钱包,只是制成它的不是牛皮,而是来自袋鼠的蛋蛋皮!
“据说在澳洲淘金热的时期,这可是那帮淘金客们的好运袋,利用这种材料制作的钱包,有一种‘只进不出’的寓意。”
听完大笑着的卢瑟福给出的解释,陈慕武假装震惊了一下,又没让自己的震惊太过明显。
“这,这还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礼物,谢、谢谢老师!”
手里拿着新西兰羊毛毛衣和澳大利亚的袋鼠钱包,结束了和老师的谈话,陈慕武总算是离开了卢瑟福的房间。
但他没有继续按照卢瑟福的指示,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休息。
他把这两种礼物放回去之后就再次出门,到各位物理学前辈的房间逐一拜访。
楼的哇在歌里面唱的那句“礼多人不怪”,不仅在中囯国内适用,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陈慕武先去了德国人那边,明年即将七十岁,已经退休了的普朗克身子骨硬朗得很,依然坐着火车来到邻国,参加这次的索尔维会议。
这可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德国的物理学界首次重新为世界学术界所接纳的知名会议——年初因为意大利的那位墨光头好大喜功而召开的科莫会议不算——身为德国物理学界资历最老地位最高的物理学家,普朗克当然要亲自带队前往。
退休后的普朗克因为上了年纪,所以也和留守在剑桥大学的那位同龄人老汤姆孙一样,基本上不怎么关心物理学最前沿的知识内容,渐渐变得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固步自封。
他只是感谢了陈慕武宁可违抗师命,降价也要把粒子加速器卖给柏林大学的这种高尚行为,还夸赞了那个把加速器的元件从英国运送到柏林帮忙安装,并且耐心指点了加速器应该如何使用的另一位中囯人赵忠尧。
这一波,属实算是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地帮着人数钱了。
因为基本上没有人带家属来参加这次索尔维会议——卡皮察除外——,所以和普朗克住在同一间屋子的,是来自德国的另外一位著名物理学家,也是陈慕武亦师亦友的老朋友,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可就没有普朗克这样好说话了,他在普朗克感谢完陈慕武又感谢完赵忠尧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向他开炮
“陈博士,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已经很久都没见过面了?”
陈慕武已经感觉到了来者不善,并且在心中也默默反驳了他的这种说法。
——明明我们去年秋末冬初的时候,才刚刚见过一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