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身份?”
“公主之姿,莫说草原,就是阅过诸国,也是数一数二的绝色。”
垂下的眼睫,快速的掩盖了瞳孔里的光彩。
“只是没想到,曾经的嫡公主,也会做偷羊奶的事。”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秦若若只是尴尬了一瞬,就立刻恢复坦然。
连王城都被人霸占,父王母后都被屠杀,她现下又算得什么公主,又何必还故作矜贵。
将怀里的那只小狼小心翼翼的放出来,伸出小指感受着小狼小口小口的吮吸。
“若不是为了救它,我也不会铤而走险。”
“有公主收养,是它的福气。”
这样恭维的话,秦若若只浅笑了一下,只当是客气,并不当真。
这狼原本就是因为她被连累,害的母子分离,现下连口吃的都没有。
算的什么福气。
察觉到她的兴致不高,面具男人抿了抿唇,调转了话题:“这帐子里的人,再晚一会就彻底醉死过去,那时进去取奶是最安的,只是要让公主和我这样的人待在这样寒冷的地方,实在是委屈了公主。”
“什么委屈?你这样的人又有什么比别人轻贱的地方。”
秦若若烟眉冷凝,缓缓抬头满目的不赞同。
“什么高低,什么尊贵,我从前是公主,现下不也是连野兽都不如的阶下囚。谁都不知道下一刻命运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任何时候要抓住命运,不放弃……”
秦若若自顾自的说着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唇边漾出一抹浅笑,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划过了几分浅浅的怀念,又很快恢复平静。
轻叹一口气,听着不远处帐子里嬉笑声,秦若若想起刚才两人说了一半的话,幽幽地开口:“你方才说,燕锦渊当年那样不要命,是为了他母妃?”
“是。”
没想到秦若若会把话题拉回到这里,面具男人眼眸一滞,侧过头只盯着脚下的雪印。
“当年,三殿下的母妃生了病,需要草药,所以他为了拿下那个续命的彩头,报名参加斗兽,被野狼王咬穿了胸膛为代价,赢了。”
他说的简单,可秦若若已然明白了当时的场景。
不得宠想要活下来,只能用命去博。
“公主现在,可还觉得殿下是为了野心?”
“是。依旧这样认为。”
秦若若毫不迟疑的开口,脸上神色可以说是冷酷:“燕锦渊为了药是真,想要露脸也是真,只是聪明反倒聪明误,就这么被选中当了质子。”
说着忽而艰涩一笑,怪不得燕锦渊刚来秦国时,每每阴天下雨,或是严寒,总是胸痛咳血。
竟是有这么一段过去。
只是被贯穿了胸膛,那样的伤光是疼都能将人痛的丧失所有的气力,能活活地疼死。
六岁的孩子是怎么忍得住疼,将狼杀死的。
秦若若只看着手上层层叠叠包扎的手臂,陷入沉思。
“你们草原有没有一种药,可以麻痹神经,感觉不到痛?”
“没有。”
面具男眼眸有些晦暗,让秦若若莫名有些心惊,眼眸一缩还想看清时,男人眼底又恢复了正常,还是那副恰到好处的恭敬。
“可以行动了。”
秦若若回头果然看到帐子熄了烛火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