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得不说,命运啊。
命运真是曲折离奇命运真是颠沛流离……
…………
清晨时分。
风印在笼子里醒来,睁开眼睛,精神异常饱满。
此际晨风浩荡,天空仍旧是黑暗的主场,唯有天边隐隐有一线亮光隐现。
风印直起身子,摇摇有些僵直的脖子,眼前尖针光影闪烁,但这些细枝末节风印并没在意,随意的活动身体,早已回避开了所有针尖。
这些基本动作规避,似乎已经烙入了本能,形成习惯。
明明是上万尖针尽皆被肌肤包裹的情况下,熟睡一夜,仍旧毫发无伤,身上的点点凹坑,正在缓缓地恢复,弹起。
稍倾,他穿上上衣,跟着就毫不犹豫的吹响了哨子。
“嘟嘟……”
随即便是一声充满警惕心的大吼:“醒了的,先睁眼,不要动!不要翻身!不要抻懒腰!”
不少人听到哨子的第一时间就醒过来了,正下意识的要挺身坐起,闻言之下不禁浑身冷汗,毛骨悚然,僵硬不动了。
自己,此刻,仍旧是身在笼里,被尖刺环伺!
这要是贸贸然的一个挺身,抻个懒腰……
一念及此,大家伙登时感激莫名。
很是莫名其妙的就是……与这位温柔班长在一起,那种信赖感与安全感越来越强,怎么办?
等到大家都稳定下来,风印才大喝一声:“穿衣服,调整状态!”
“多谢温柔老大!”
这一声感谢,整齐划一,五班六百六十五人,异口同声。
众人穿戴完毕,仍是自动自觉在笼子里活动身躯、训练拳脚,等到天色大亮了,教官施施然而来,精神状况良好。
“看来你们今天恢复得不错啊,今天还是新花样给你们,开始练你们自己的称手兵器了,开不开心?高不高兴?兴不兴奋?感不感动?”
教官怪笑一声。
众人却不约而同的打个哆嗦,满场既然。
“温柔!”
教官大喝一声。
“在!”
“你惯用什么兵器?”
“刀?”
“你的刀呢?”
“在帐篷里。”
“他妈的!”
教官喃喃骂了一声,却是身形如电转了一圈,为所有人解开丹田封锁,恢复了所有人的修为,随即大手一挥:“去拿兵器,立刻,马上!”
众人一哄而散。
“嘟嘟……”
集合哨再度响起,不过数息之间,大家已是重新集合完毕。
“今天将是你们最后一天的铁笼生涯了,怀念不怀念?”
教官淡淡道:“今日同时也是这一阶段,我最后一天给你们做教官。”
“过了今天,基础阶段算是告一段落,而最安稳最自由的日子,亦告终结。”
“明日将换来新的教官,希望你们在他的手下,能够幸福愉快,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现在开始,所有人,进笼子!”
这一刻,众人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有些复杂,五味杂陈。
这几天的经历肯定算不得好,遍体鳞伤已经成了常态,但却又人人都切实感觉到了这种针笼训练的好处,基本每个人都想要多训练几天,加深肉体记忆。
唯恐自己出去后,在江湖中厮杀得久了,再次被打回原形。
长年累月的陋习,令到某些标准动作逐渐变形,并非不可能。
这也就导致了大家伙对教官的调侃话都没啥反应,反而认真思索,务求令到所有标准动作做到位,做到极致,将这最后一天,最大限度的利用好。
一时间,大家竟都有点想要感激文书墨和岳空。
昨晚上在笼子里面睡一晚上觉,能不难受么,但无论心理记忆还是身体记忆却也都是无比的深刻,这一晚上的睡眠,令到所有人都是受益匪浅。
“现在开始,抓住你的兵器,出手。前后左右,直线出手,下午会教给你们操控针笼的办法,自由选择小范围出招演练,自由发挥。”
“至于更复杂的招式套路,留待以后自行琢磨,现在种种,是在给你们筑基,重筑基石。”
教官道:“最后一天的机会了,我无意多占用你们的时间,自己把握吧。”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进入了笼子。
但当教官看到握刀在手的风印,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温柔,你这口刀……”
教官皱着眉头走来,看着风印的刀:“貌似不寻常啊。”
风印苦笑:“从小用惯了……”
教官瞪起眼睛怒道:“我管你用惯了还是用不惯,你这把刀,一无是处!今朝相识一场,我奉劝你一句,回去之后,赶紧换掉,另寻一口与你契合的兵器。”
风印只好答应:“好的教官。”
人家的字字句句,当真是为了自己好。
自己手上的这口刀,刀头极重,固然利于劈砍,但对于整体的平衡,绝非好事,更有甚者,刀头偏重,难免会令到刀身整体失衡,自然不如其他的制式的刀坚固。
刀之所以形成各种制式,便是因为其经过了太多太多的锤炼,无数的战斗磨砺,无数的死亡洗礼,才能凝聚成这样的智慧。
而太过标新立异的刀,可能会好看,可能在某些战斗中发挥作用,但是,却绝不是用刀者相伴终生的首选。
而在教官心里,温柔显然在这方面犯了巨大的错误。
故刀情深可以,可以将之留在身边,时不时的把玩怀念一下,但作为修者相伴一生的本命灵兵,绝不适合!
风印这会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跟人家说,刀子就是这种形状吧?
只好满脸谦虚:“我知道了,回去后,一定换,吸取教训。”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你作为一个杀手能够活着见到我,实在是太侥幸了……惯用兵器的刀头重量几乎占据半把刀的份量……你是只想着砍人,从没想过被砍吗?”教官满脸尽是感慨之色。
风印的脸直接就蓝了,这损人都损出花样了,什么叫作为一个杀手能够活着见到你,实在是太侥幸了》
这不就是说我一点都专业,啥啥都不是,光凭运气过活呗!
而听到这番说词的旁边几个家伙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喜欢班长被教官怼的样子。
班长被教官训的越惨,大家就越是欢乐。
这一上午下来,教官虽然在四处转悠,但多一半的神念却始终都在注视着风印。
虽然因为那口刀的关系,教官对风印的评价略有下降,但……那可是温柔啊!
自己来的时候,部长他们给的任务,一定要让这个温柔彻底改掉所有坏毛病,修改所有不对的出手习惯。
然后将这位温柔导上修行正途,万万不能有半点疏忽,更不允许有意外。
在之后还有,这位温柔的具体消息,诸如真名、出身、根脚、来历等等。
这看都是待完成的任务。
而一上午下来,看到温柔运刀出刀的架势越来越熟练,而且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被扎,教官不禁松下了一口气,至少,第一阶段的任务完成了!
而看过风印的表现,再看其他人,心里感慨更甚。
这些家伙还真是占了温柔的光了,其他的组,哪有这种加强待遇?
教官们都是按部就班走完流程就完事。
一共五天的针笼时间,其他组最多也就是一天四个时辰在针笼里呆着;可自己这五组,平均下来的话几乎每天都有九个时辰以上在针笼里面锻炼,足足两倍的差距还有富余。
中午、休息时间。
教官将温柔叫到了一边。
“温柔,从现在开始我说话,你仔细听。”
“是。”
教官传音:“我是大秦的教官,隶属于暗卫。”
“关于你的情况,大秦钧天手总部,很是关注。我必须要告诉你的事,你当前与之后的处境,都将危险异常。而所谓的当前危机,正是这一次参与集训的金牌杀手中,其中不少人对你怀有歹意。”
“至尊山在外面开出了天价悬赏,财帛动人心,即便是钧天鉴杀手也不例外。更有甚者,总部那边认为这悬赏很可能只是噱头障眼法,真正被至尊山雇佣的杀手,另有其人,不但实力更甚,而且还可能不止一人。”
“正是基于这个理由,我才出尽手段抢下了你这个组的第一任基础教官,但从明天开始,一直到结束,教官都不再由秦国人担任。后续,你要自己注意了。”
“所有的基础项目,一定要自己利用钧天手的设施操练,问题不大;但到对战的阶段,宁可不要冠军,也不要盲目跟危险对手放对,能不触碰就不要触碰。”
“因为对战,不禁止生死战。也就是说,出现伤亡,正常。”
“对于没有把握的对手,认输不丢脸,一切以保命为优先。”
教官语重心长:“若是对战的时候,他国教官逼着你出战……你自己一定斟酌状况,做到心里有数。”
“还有便是,莫要多管闲事。”
这句话,传音中特别加重了口气。
“你身为班长,在之后不公正事情发生的时候,不要强出头,须知只要你出口抗议,教官就有打压你的借口,也许你自以为的锄强扶弱,只是为了你而设下的陷阱。”
风印全程没有吭声,一直在皱眉思索,消化,甚至不乏怀疑。
教官这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这种可能性有没有、存在不存在。
教官继续传音:“温柔,你在钧天手的名字只是化名,相关的其他资料,尽皆空白。我们大秦暗卫需要知道你的真实消息,姓名,地址,出身。”
“唯有知道这些,我们才能有针对的提供保护,帮扶,以及后续方方面面许多事情的助力。”
风印仍旧默不作声。
在这种时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信任,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信息,后患实在太大,绝不可行。
“我知道你心有疑虑,这是应该的,嗯,这是我的暗卫铭牌,可堪佐证吗?”教官亮出一块牌子。
主动亮出暗卫铭牌,实是无奈之举。
在这个当口,尤其是他之前说得那么多,温柔能立马相信他才有鬼呢!
“我的名字,叫做顾云帆。暗卫副部长顾云边,是我长兄。”教官道。
风印仍旧默不作声,恍如未闻。
“哎……”
顾云帆等待了许久,始终未有回应,终于叹口气:“你心中有疑虑,实属寻常。毕竟江湖险恶,但是老夫对你的照顾,却也绝不虚假。”
风印仍旧不吭声。
顾云帆不禁为之气结。
良久良久……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教官带着希冀。
风印沉默是金。
教官眼巴巴的看着他,咬咬牙,非常想要给这家伙来个狠的。但是现在要是打了他,估计就更加没希望了。
终于无力挥挥手:“滚吧!”
“多谢教官。”
一直装哑巴的风印终于开口说话了,话音未落,便是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了。
教官咬牙切齿的痛骂一声:“混账!”
本以为手到擒来,结果是碰了一鼻子灰。
哪想到这家伙居然警惕心这么强!?
…………
【不得不说这次中暑,喝正气水比较及时;算是大幸。两天喝了一盒,我特么当饮料喝了……真好喝,又酸又甜,你们也去买一盒试试。那滋味,爽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