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淮策的人!
他们是淮策养的兵!
能够爬到如今这个地位,坐在殿内参加宫宴的大臣。
没有一个不是七窍玲珑之心。
眼下的情况如何,他们一目了然。
他们虽然看不到淮策的正脸,但是只看他后背上的头发丝儿,都知道现在的淮策不好惹。
他们此刻都是一群手无无缚鸡之力的人,身后还有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的银甲兵。
别说上前护驾,就算是动一动脖子,他们都不敢。
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除了保护皇帝的禁卫军。
凡是入宫者,皆不能佩戴尖锐之物,武器尤甚,违令者,斩。
淮策不仅带了,他还带了一支精锐的兵队。
皇帝脸色煞白,一颗心直直往下坠,坠入深谷。
他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
他前段期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帝王之气,在淮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他开口质问淮策:
“朕才是皇帝,淮策!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不成?!”
长剑直直地插入皇帝头上的帝冕,将其钉在身后的金壁上。
“铮”一声,大半的剑尖刺入金壁里面,剑身颤抖着发出剑鸣。
就响在皇帝头上。
皇帝只觉得头顶扑过一阵凉风,再然后,他头上沉甸甸的束缚感陡然消失。
原本打理地整齐的头发也披散下来,藏在帝冕下面的华发清晰可见。
皇帝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他最近服了太多的药,脸色虽看起来红润,身体却已经近乎油尽灯枯。
就连散落下来的头发也干枯无比,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苍老。
皇帝被这刹那间的变故吓到了,他大睁着眼睛,呆呆地坐在龙椅之上。
刚刚,差一点,被带走的,就不是帝冕,而是他脖子上这颗头颅了。
坐在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只看见眼前晃过一道银白色的冷光。
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在跟同僚推杯换盏,他们的皇帝就差点被人给刺杀了。
金銮宝殿陡生变故,琴师和舞姬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所有人都惶恐不安地看着皇帝头顶上方不到一寸处位置上,仍旧在晃动的那柄长剑。
皇帝望向外面如同野兽的血盆大口一般黑漆漆的殿外,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恐慌。
殿内的明亮同殿外的黑暗被两扇庄严肃穆的朱漆门隔开。
穿着一身月白锦袍的淮策,就站在明暗交织的界限上。
淮策瞳孔骤然紧缩,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淮、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已经染了风寒吗?
难不成……
皇帝手指用力攥住龙椅的扶手。
他被骗了!
从长剑将皇帝的帝冕钉在后面的金殿上到淮策出现在金銮殿殿门口,全程不过几息的功夫。
淮策裹着一身冷霜,自黑暗中,一脚踏进明晃晃的金銮殿内。
那个抱恙在府中,许久没有出现在皇宫中的淮策,回来了。
殿内的其余人睁大眼眸,张着嘴巴,一瞬不瞬地看着走向龙椅的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