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你个恶妇!上河村乃郡王爷属地,同样都是做试验田,合该把种子分给所有人。你分配不均,你不坏好心!”
“我身为胡氏族老,要替天行道,让所有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田氏,田氏,田……”
三叔公对着胡家大门破口大骂,他知道村中怨恨胡家不公的大有人在。现在只不过碍于胡家威严不敢造次,待他将胡家的遮羞布扯掉,伺机而动的村民们就会和他统一战线,一同对付胡家。
胡家又如何?在家族大义面前,什么都不是!
三叔公扯着嗓子高喊,恨不得让全村都听见他的舍身取义,却忽然卡壳,怔怔地看着胡家大门,浑身僵硬。
老太太站在大门处,眼神阴森而恐怖。
下一刻,三叔公什么胆气都没了,脑子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跑,赶紧跑!
但他没来得及跑掉,就听到身后的老太太道:
“把他带进来。
人家主动找上门,不请进来多失礼?
“不,不必……”
三叔公赶紧摆手,只是摆手的动作还未形成,一左一右就被人桎梏,像拖货物一样拖进了胡家门。
“不!”三叔公大恸,所有的呐喊声随着大门关闭更消失殆尽。
再回首,老太太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边还提着一根擀面杖。
擀面杖……
三叔公满眼惊恐,老太太棒打儿子的事在村中渊源流传。三叔公有幸,也曾亲眼目睹此等场景。粗粗的擀面杖,在老太太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将儿子们打得遍体鳞伤。
三叔公曾私下诋毁:胡家的儿子们现在这般孝顺,都是被擀面杖打怕了。等哪天老太太打不动了,反噬会更甚。但现在,那根擀面杖冲着他来了。未来老太太会怎样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这老身板可经不起擀面杖一棍打。
“等等,有话好好说!”
生命威胁当前,破口大骂的三叔公也会好好说话了。
行啊,老太太便给他这个机会。
三叔公将他在县衙里说的那套拿来糊弄老太太,语气没有那么偏激,但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他之所以这样对待胡家,完全是出于嫉妒。
他嫉妒老太太的能耐,嫉妒胡家在村中的地位。
他也不求其他,只要老太太将“双季稻”的种子给他,大家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哈。”老太太笑了,拿着擀面杖笑得意味不明。
“你在威胁我?”
大概是完整无缺从县衙出来给了三叔公极大的自信,他以为自己还有与老太太叫板的机会?
“话不能这么说。”此刻的三叔公已经稳定了心态,他扯平衣衫,态度都嚣张起来。
“村里人都知道我进了胡家门,若是我从这里离开时有任何损伤,你怕是都担待不起吧?”
三叔公想明白了,既然他已经同胡家交恶,那索性就恶到底。胡家不肯将稻谷种子给他,等着胡家施舍根本不可能,那就明着要。
老太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三叔公到底是在族内有头有脸,连县太爷都判他无罪,她还真不能拿他如何。手持擀面杖,不过是以吓唬居多。
三叔公更加有恃无恐,鄙视地瞥了瞥老太太,似已将胡家视作囊中之物。
“不过我没想如何,你可以走了。”老太太冷下脸,毫不客气下达逐客令。
哪知下一刻,三叔公居然一把夺过老太太手中的擀面杖,朝着自己的大腿就打了上去。
“啊!”
尖叫声起,三叔公跌倒在地,装作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太,身边还有从他手中掉落的擀面杖。
老太太的擀面杖经过张艾的特殊处理,不但又粗又壮,打人效果也加倍。三叔公往自己腿伤敲的那一下,老太太瞧着都疼。
啧,三叔公是个狠人呐。
狠人三叔公不但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此刻三叔公也蒙了半响,他只想给自己造成一点伤害好讹老太太,闷着头一棍子下去结果好疼啊!他的腿要断了!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掉落,三叔公愤恨不平地盯着老太太,张口便是:
“你为何要打我!”
老太太:“……”
“你这个恶妇!你不得好死!”
老太太:“……”
三叔公执意要把这屎盆子往老太太头上扣,嘴里骂骂咧咧,还冲老太太邪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