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河山的话,李辰并没有发表意见,而是问道:“最近朝廷的人事调整十分之大,你应该清楚的。”
赵河山拱手低头道:“微臣清楚,并且微臣也是其中的受益者之一,另外还有许多官员被罢免、下狱,以至于如今朝廷内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在担忧自己的位置是否安稳。”
“既然你知道,就应该清楚,这个时候并不是精简通政司编制人员的好时候。”李辰又道。
赵河山沉声道:“殿下,微臣以为,现在才恰是最好的机会。”
李辰平淡地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朝廷大局动荡,并且那些靠着关系进通政司镀金的官宦子弟之中,许多人的家庭和长辈也受到了牵连,要是趁在这个时候裁撤了这部分人,你的阻力会小很多”
赵河山回答道:“殿下英明,微臣的确是这么想的,不只是微臣的阻力会小很多,朝廷的阻力、殿下的阻力也会很小。”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殿下新政落地,注定朝局会动荡,而动荡朝局之下,人人自危,能自保就已经谢天谢地,实在无力再多管旁人死活,可倘若搁在平日里,想要动这通政司,莫说微臣,便是殿下也会遭受不小的非议,毕竟牵涉甚大。”
听完赵河山的话,李辰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这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朝廷安置人手去出,一般通过科举途径进来的,多数都落在翰林院,做几年编修,看看哪里有空缺了,再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塞进去。”
“至于那些有门路,有长辈扶持的官宦子弟,便进了你这通政司,通政司业务涵盖广泛,职权较大,所能容得下的编制也就多,能干事的,不能干事的,都能在里面找到一席之地,加上有长辈的提携,他们要不了多久就能跳出通政司。”
“再加上通政司本身级别较高,从这里起步,一旦跳出去起码便是个从四品乃至于正四品的官职,倒是个镀金的绝佳地方。”
赵河山沉声道:“殿下慧眼如炬,微臣佩服。”
“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通政司多年来已经逐渐荒废了其成立的本意,而眼下微臣主政通政司,便想要让通政司回到它最开始位置,承担起它本该承担的指责,即掌出纳帝命,通达下情,勘合关防公文,奏报四方臣民实封建言、陈情申诉及军情、灾异等事。”
李辰对赵河山道:“本宫可以让你去做,但那些人虽然焦头烂额,不敢对本宫说什么,可对你却不会手软,这一点,你要做好准备。”
赵河山洒脱一笑,说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李辰笑起来,点头道:“甚好,此事本宫准了,你去办便是。”
“微臣,多谢殿下英明。”
赵河山深深行了一礼,然后退出习政殿。
赵河山走后,时间已经很晚,李辰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对万娇娇说:“走吧,回去休息了。”
万娇娇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问道:“殿下还是在偏殿休息吗”
“去百花殿。”